妮诺没有再缠着他,而是主动下床,帮他穿上衣服。
几分钟后,重新由光腚男化身为安全少校的维克托走出房间,他穿过狭小的客厅,走到房子入口处,便看到头上缠着一圈纱布的瓦连卡,正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躲雨。
看到维克托出现在门口,瓦连卡赶忙小跑两步凑过来,将一份手写的文件递到他的手里。
维克托将文件接过来,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浏览起来。
文件上罗列着众多的人名,这些人,都是维克托之前挑选出来,充斥到第16集团军中的内务人员,当初,他一共挑选了六十个人,而现如今,出现在这份阵亡名单上的,便有二十多个了,换句话说,斯摩棱斯克战役进行到现在,第16集团军中的内务人员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强了。
这种超高的人员折损率,对维克托的工作来说,是一种绝大的考验,当然,它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这种构想不是那么容易执行的。
叹口气,维克托将文件折叠起来,揣进军装胸前的口袋里,这份文件他必须带到莫斯科去,交给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事部门归档,将来的某一天,当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这部分人事档案可以解禁的时候,有必要让人们了解到这些人都是英雄。
不过回想起前世的那些记忆,维克托又感觉没什么必要,按照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规定,一系列人事档案解禁期限都是百年的,若是按照前世的历史进程,等到这些人事档案可以解禁的时候,苏联作为一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这些人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想想前世的乌克兰,随着白俄关系的对立,斯捷潘·班德拉那个国家分裂分子、德国反西斯的帮凶爪牙,竟然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所谓的民族英雄,还有人为他树立雕像作为纪念,反倒是红军留下的纪念碑被推倒了。如果考虑到那些,维克托都不知道名单上这些人的牺牲,哦,还有在前线战死的那些士兵,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办法呢?历史从来就是一块被屎尿浸染了的肮脏画布,不管是谁掌了权,都可以将自己的排泄物糊到这张画布上,从而让它变的愈发的肮脏、面目全非——公正从来都不是这张画布上的色调之一。
“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有些感慨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维亚济马河,维克托转头回来的时候,问道。
“早就没事了,”瓦连卡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随即笑道,“要不是护士不同意,我都已经想把这纱布拆掉了。”
“嗯,”维克托点点头,说道,“那就回去做好准备,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今天就去莫斯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这里了。”
听他这么说,瓦连卡很高兴,他喜欢莫斯科,不喜欢到处弥漫着硝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