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在学堂三楼的露台上,林中的竹叶垂到了围栏边。
清风徐徐,林中竹叶摇摆如涛。
林中有小泉丘壑,流水叮咚,潺潺流水载着竹叶缓缓而过。
水声、树叶沙沙声交伴,草木清香与衣服上的熏香味道交织在一起被吸进鼻腔,他们的距离近到呼吸里都有对方的味道。
池牧遥又挣扎了几下,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无聊,你比较有趣。”
“你松开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
“放鸟啄你!”
“哪个鸟?”
“……”
奚淮觉得满足了,扬起嘴角收回了鸳鸯袖,池牧遥终于重获自由。
他连续往后退了五六步才停下,下意识地想要躲到禹衍书的身后去,才走了没两步,鸳鸯袖的磁性再次出现,吸得他不得不靠近奚淮。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双脚撑着地面,身体却还是移了几个身位,直到远离了禹衍书才停下。
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奚淮不许他看禹衍书,不许他靠近禹衍书。
这让他很为难,最后远离他们三个人,独自一人站到了角落的位置。这里靠近窗口,可以悄悄使用控物术将书拿出来,站在窗口继续听学。
他本就身材纤细瘦弱,身着烟青色道袍,站在角落里拿着书看,显出了几分文弱的书生气来。
一阵清风拂过,吹动池牧遥额前的碎发,手中的书本也跟着风肆意摆动。
池牧遥用手按住书,手指盖在书页上,指尖上落了一抹光,像是在指甲上镶嵌了一轮太阳。
奚淮一直看着池牧遥,不舍得移开目光似的。
奚淮的心中想法明确。
池牧遥就是阿九,只是不能最终确定他是阿九而已。在弥天桐阴阵内的人他都去观察过,只有和池牧遥相处的时候,最有和阿九相处时的感觉。
奚淮认定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他是他,却无法确定是他。
奚淮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最终确定,池牧遥比他想象中狡猾。
他也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意识到,洗澡之前不去拆丝带,洗完澡了才去拆,演给谁看呢?在拆丝带之前,池牧遥穿衣服确实有一阵慌张,明明可以用控物术,却自己去取,显然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