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我会尽快教会他们俄语的。」
柳伊万压抑着激动和不受控制的颤抖答道,他那双不算太大的眼睛,却一直在跟着卫燃手里的四本护照移动着。
「要不要喝一杯?」
卫燃说着,已经拿起桌边的两个搪瓷缸子,借着衣兜的掩护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随身酒壶,将里面的西凤酒平等的倒进了两个缸子里。
「谢谢」
柳伊万哆哆嗦嗦的端起了搪瓷缸子,和卫燃轻轻碰了碰,仰脖子灌了老大一口,接着不出意外的被呛的连连咳
嗽。
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辛辣的白酒,卫燃转而开始琢磨该怎么安置这个「柳伊万」一家。
毫无疑问,无论把他们留在因塔还是温泉营地都是不可取的。
考虑到穗穗在当地的知名度,他们一家留在这里,难免会被打上「因塔女王的手下」这样的标签,进而被人给惦记上又或者区别对待。
这对于柳伊万一家是麻烦,对于穗穗和她的生意来说,同样是个麻烦。
毕竟,他们不可能为了这一家人把经手这件事的警察以及巡逻队队长给灭口对吧?
既然灭口不现实,有关他们一家在茶余饭后被当作谈资说给周围人听,就成了完全可以预料到的事情——如果他们一家继续留在因塔的话。
其实不止这里,就连乌拉尔山脉另一边的废弃军事基地都不合适。
那座废弃军事基地因为当年穗穗设立的「三天饿九顿孵化基地」,如今早已经成了当地猎人们夏天盈利的主要工作场地。
这个时节没什么游客,但那些闲下来的猎人向导们却更加的忙碌。
他们几乎每人每周都会产出一条经过制片厂精心剪辑,并且配上字幕的视频,通过网络投放来持续盈利。
如果把他们一家送去那里,万一被哪个猎人不小心拍进了镜头里,然后被se的某半岛玩家给惦记上...
也正是基于类似的考虑,当初在巴新抓到的那个代号伯劳鸟的自由枪手和他的女搭档,以及当初在喀山袭击自己的三个幸存者,乃至原本在废弃军事基地负责看押这五个人的海拉姑娘和等待考核的见习海拉姑娘们,都在很久之前便让出了这块风水宝地,换了个更加隐蔽的地方。
「算了,大不了先送回喀山吧。」
卫燃暗暗做出了决定,等回到喀山,大不了把他们一家丢去林场,那里有的是地方安置他们。
他这边神游物外,柳伊万也安静的吃完了双份的早餐,并且陪着他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和我走吧」
待对方酒足饭饱,卫燃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从兜里摸出一顶提前准备棒球帽和一个黑色的口罩递给了对方。
「现在?」
柳伊万不由的出现了片刻的呆滞,显然没想到这么快又这么轻易的就可以离开。
「不想走?」卫燃笑着问道。
反应过来,柳伊万立刻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跟在卫燃的身后走出了这个小房间,在那位警察热情的相送之下,在那些早起上班的警察们和卫燃热情主动的打招呼声中,畅通无阻的离开了警察局,钻进了停在门口的一辆不起眼的轿车。
「去哪?」
坐在驾驶位的米莎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跟着卫燃钻进车子里的柳伊万,便收回目光神色如常的用汉语问道。
「穗穗等下去哪?」卫燃反问道。
「她带着卡坚卡姐妹还有洛拉要去参加会议,商量盗挖盗猎的解决方法了,我爸爸也去了。」
米莎驾驶着车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你要去吗?现在会议还没开始,而且离这里不远。」
「我就算了,先回酒店吧,他们的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大概中午吧」
米莎一边提高车速一边答道,「我猜她中午之前肯定能回酒店。」
「下午的安排呢?」卫燃继续问道。
「去温泉营地」米莎答道,「她昨晚就让我帮忙提前安排去那里的飞机呢。」
闻言,卫燃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任由米莎将他和柳伊万送回了昨晚下榻的酒店。
道别了忙碌的米莎,卫燃带着拘谨的柳伊万走进了
他的妻子和女儿昨晚入住的房间,指着桌子上放着的信封和一套新衣服说道,「信是你的妻子留给你的,衣服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大小可能不太合适,你先将就一下。
另外给你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两个小时之后,如果鞋子或者衣服不合身,我带你出去买。」
「好」
柳伊万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点点头,又讷讷的补充了一句「谢谢」。
「我还需要一些你的信息」
卫燃说话间摸出了手机,「需要你以前的身份信息,尤其需要你在俄罗斯工作的地方的
闻言,柳汉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卫燃需要的所有内容。
「竟然是从腾达过来的,这可够远的...」
卫燃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母语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番,顺手帮对方从外面关上了房门,钻进了隔壁他和穗穗的房间。
至于重生的柳伊万会不会跑,又或者他的出现是不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他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将对方刚刚提供的信息以及自己的要求用邮件发给了忙着开会的安菲娅,接着他便定好了闹钟,躺在床上放心的睡起了回笼觉。
相比他这边的轻松惬意,隔壁的柳伊万却在看过妻子留给他的信之后,陷入了茫然无措和彷徨忐忑之中。
哆哆嗦嗦的点燃了一颗昨晚卫燃留给他的香烟猛吸了几口,他也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街道。
这里只不过是酒店的四层,他完全有把握在半分钟之内,顺着窗外的水管和燃气管道离开这里,但离开之后呢?
自己的老婆孩子去了哪不知道,甚至自己未来去哪,他的内心都没有答案。
更让他不安的是,那个口口声声因为好奇心救下自己的华夏年轻人,他到底可不可信,或者说,他到底有没有恶意?
他救下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甚至...那些盗猎者会不会是他暗中安排的?
只可惜,目前为止,他对那个年轻人唯一的了解,也仅仅只是知道他是「维克多先生」,知道他在当地似乎颇受尊敬,以至于连那些警察都对他客气有加,可以让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带走一个「重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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