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逼近六月,林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多去看两眼在电脑上的日期。
看着它越来越接近六月八日,那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越加强烈。
“八号那天正好小盟考完高考,我们就在晚上办这个订婚典礼怎么样?”
这是他母亲在电话里的原话,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挂断电话。
尽管他已经和温雅慈去选了礼服,甚至连所谓的订婚戒指都挑好了,可林溪仍然有种荒唐得不切实际的错觉。
总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有些太突然了,突然得像做梦一样。
而且林家已经完成了对西铁的前期收购,他就算不和温雅慈订婚,也不会影响什么。
但他母亲却总是拿公司现在运营还是不稳定,收购还没有全部完成等理由来推辞林霖提出的取消订婚的要求。
一直到他去辅导员那里请假,辅导员对他说了句“恭喜”,他都觉得很不真实。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更是觉得右眼跳的厉害,心脏更是不规律地“砰砰”直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他没请几天假,所以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五日了,一落地就被拉去了酒店,开始跟着主持人对流程,试穿礼服,试戴订婚戒指等等。
被一群人推着走,林溪却总是会突然回头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明明知道这个点不可能看到某个人,心里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期盼。
一直到了六月八日的清晨,林霖几乎是一夜未眠,睁开眼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沉在湖里,脑袋却露在外面。
难受。
“小霖啊!赶紧起来了,化妆师过来了啊!”
这家里唯一高兴的估计就是林霖的母亲了,连走路都哼着歌。
坐在床上,林霖的右眼跳的更厉害了,烦躁地揉了下头发,就去了洗手间洗漱。
然后就是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工作,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动,只要人在那儿就行。
这让他产生一个错觉,他好像成了一个商品,任由别人往他身上增加可以卖更高价钱增值品——衣服、鞋子、手表、袖扣,又在他脸上开始各种捯饬。
反倒是在准备的时候,林霖躺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尤其是在等温雅慈的那段时间,林溪实在撑不住,找了个椅子拼起来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了下午两点,按照流程单上写的,他和温雅慈在四点半的时候就要出发去酒店,在婚宴大厅的外面迎接宾客。
也许是睡了一觉,林霖感觉头不再像是被撕扯着,就是肚子有些受不了地叫了起来,随便找了点东西裹腹。
主持人就又过来和他们顺流程了,用林霖母亲的话来说,同行全都紧盯着这场订婚典礼,他是林家的门面,一点脸也不能丢,一点洋相也不能出!
实际上,林溪已经把流程在心里背得滚瓜烂熟,但即使是这样,林溪那从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分的心,现在就跟要跳出来了一样,剧烈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