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谨遵王爷令旨。”赵明诚深吸一口气,略有些紧张的说道:“以下官看来,本朝根害,无外乎是三冗而已……冗军、冗官、冗费,而王爷在金城所为官制、军制、财政之事,其实就是解决这三害之事。”
赵谌点了点头,又道:“除了这三冗之外,还有一害本王认为更甚,赵明诚,你以为是什么?”
赵谌这话一出,全场又是一片死寂,随着眼下这宴会在赵谌的推动之下,一层层图穷匕见,其实很多人都明白眼下到了最关键时刻。
只是难道真要杀鸡取卵,将他们田地尽收,浮财尽没?
此时,偌大的宴会厅中气氛微妙而紧张,很多人额头都已经沁出汗水,很多稍显富态之辈,更是看起来满面油光。
而很多人眸中深处都隐藏着惊恐、担忧和不甘之意。
赵明诚略一犹豫,咬牙道:“是兼并土地之害。”
赵谌冷笑道:“是极。”
现场关中一众文武官员和勋贵名流们虽说早有预料,但此时依然禁不住脸色大变,因为他们这些人就是关中最大的地主。
赵谌将这些人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冷哼道:“本王今日心情好,愿意跟你们讲道理,便跟你们好好讲一下关乎天下、关乎国朝兴灭的道理。”
“尔等应该知道,本朝一直以来税收的主要承担者都是自耕农民。
但掌握有大地主的往往是官员、勋贵,而这些人一般关系网复杂,有足够的金钱拉帮结派,逃税简直是家常便饭。
同时这种情况下,官官相护极其普遍,官员与地主往往又是一体两面。
所以,一直以来地主就可以不择手段霸占自耕农民的土地。
自耕农民的运气较好的,那也是‘因病致贫’、‘子孙不才’后迫不得已卖地给地主,但更多的情况则是地主变身地头蛇强迫农民高利贷、暴力霸占田产、私吞军屯田亩、勾结粮商炒作市场逼迫农民破产,反正有的是手段。
而自耕农民因此越来越少,那么朝廷的税收、劳役、兵役就无法维持。
同时,佃户往往人身依附于地主,地主可以说是掌握了佃户的身家性命,在一些乡里一手遮天的地主多的是,这也是为何一些大族对一些地方的控制远超官府的原因。
而这些大地主越来越狠的剥削佃户,这便相当于你们这些大地主在中间吃着两头的血肉,一面吃得佃户绝户,一面吃得朝廷垮台。
一旦遇上天灾人祸导致大量农民连‘慢慢饿死’都成了奢望。马上就要饿死了,那就只能铤而走险了,振臂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赵谌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全场再次一片死寂,但却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说是将自家土地如何如何,显然依然不死心,这是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
“王爷所言甚是。”秦桧适时说道:“前汉就是这般土地兼并了两百余年,结果多少贫者无立锥之地,所以绿林赤眉蜂拥而起。
光武起于南阳陇亩,他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宁可让跟着自己起兵的豪强们造反,宁可动刀子镇压也要梳理田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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