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在伤兵医院见到钟少坤的时候,心中的担忧便立刻消失了大半,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因为,金城第一国士,兰山书院的物理学院的院长,墨家神锯的发明者钟少坤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在院子里面忙得一头大汗。
算是格物之道产物的伤兵医院在徐长生的带领下,在意识形态这方面显然是属于格物之道行列,对于钟少坤的礼遇和待遇很重,即使徐长生跟着赵谌去了中原,下面的人也专门给钟少坤安排了一个清雅的独立小院,专门派了两个温柔小护士和一名专职大夫照顾着。
“卑职钟少坤参见王爷。”钟少坤看着突然大步走进院子里面的赵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慌忙将手中的物件递给旁边一名打下工的兰山书院学生,就要给赵谌行跪拜大礼。
赵谌不等钟少坤跪下,便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将钟少坤双手扶住,任由钟少坤如何用力,都难以再跪下去,并有些无奈、有些恳切的说道:“钟老,本王早就下过特旨,钟老见本王可不行礼,为何还要行此大礼。”
钟少坤其实是真心想给赵谌跪下行大礼的,不光是因为赵谌是他的君王,还因为赵谌一直被他视为天人、达者。
相比裴有文为首的儒家文官和读书人,乃至那些商家和寻常百姓,钟少坤这等在格物之道上相对这年头的人们有着深奥造诣的人,才能够真正明白赵谌编写的兰山书院的物理、化学、生物和算学教材的深奥和伟大之处。
钟少坤讪讪一笑,不知道如何回答赵谌的话,毕竟赵谌的确下过王旨,让他见王爷不用再行礼的。
赵谌扶着钟少坤就在旁边院子石凳处坐下,说道:“本王安排不周,让钟老受苦了。”
钟少坤连忙道:“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卑职其实也没有受什么苦,只是刚好借一些人上门生事,装病寻一个清净之处好继续研究墨家神锯如何用在其他器械上。”
赵谌笑道:“钟老没有生病,本王就彻底放心了。”
但说完,赵谌又眉头蹙了起来,问道:“怎么,钟老身为兰山书院物理分院的院长,本王又让人特意拨付了不少钱物,难道连钟老做研究之地都没有吗?”
钟老苦笑道:“王爷有所不知,自从王爷加封卑职为国士之后,心怀嫉妒不服之心、上门挑战者几乎每天都有,而心怀投机者上门拜访之人同样不少,再加上一些好学的学生和教习也上门请教格物之道,卑职又是个脸皮甚薄之人,而能够登门者都是一些有身份之人,卑职不知道如何拒绝,却哪有个清净做研究的时候。”
“原来如此,是本王当时考虑不周,一些后续之事没有安排好。”赵谌恍然大悟,他一天操心的事情太多,特别是这一年以来战事不断,却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给钟少坤加封国士,在至高荣誉和待遇之下,却是给对方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钟少坤连忙道:“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都是卑职醉心于研究格物之道,不擅长处理这方面事情罢了。”
顿了一下,钟少坤突然想起一事,迫不及待的欣喜道:“王爷来的正好,卑职利用王爷在外带兵征战的大半年的时间,耗尽了王爷当时拨付的十万两银子,在七天前终于打造出了王爷当初给卑职所说的一套用来锻压钱币的锻床模具。”
钟少坤这跳跃得有些大,赵谌闻言先是一怔,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欣喜若狂。
因为他很清楚,这种锻床模具可以轻易将铜、金、银用模锻压制成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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