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铐回去!”
“我去你妈的!”
络腮胡子戟长不讲道理,大胸肌五弟居然更霸道,‘咔’得一下就把楼梯半边栏杆扯下来,照着戟长的光头就一把砸过去。
“啊!混账你敢拒捕……哇啊!”
络腮胡子一缩脖子,闪到掌柜身后躲过一招,结果话音未落,就被五弟拨开掌柜的,当胸口一脚戳过来,踏扁了护心铜片,直接把人都踹飞了。
“戟长!”
“妈的敢还手!砍他!”
“活捉那小娘皮!”
这下军汉们怒了,一个个拔出腰刀,蜂拥上前。
那个萱娘也是被军汉们看得粉面娇红,把左手刀右手剑一亮嗔怒道,“一群狗贼!来啊!”
“五弟!杀出去!”那个四郎一声令下。
“好!狗官死开!”五弟当即提着掌柜的领子把他扔出去,抽出朴刀就和军士们战成一团。
他们三个占着楼梯的高处,巡山的武卫虽然人数众多,被地形所制却一时围不上来。
更兼这些军汉本是进店来吃饭的,所持的都是护身的障刀,只有不到两尺,为了防止骑马时从鞘里滑出去,连刀镡都没有,也不好刺,平时都是当短棍般劈打,主要是障身御敌的。
若是近身缠斗,持短刀乱打还好,可这时被那五弟的大朴刀转风车似得卷过来,根本就招架不住,一个个拥上前,又被砍得手忙脚乱得退后,而五弟也不是纯粹的莽夫,灵活控制着距离,一突一退,始终不完全从楼梯口杀出去,不给武卫三两人围上来的机会,反倒是借着高处的优势,把冲上前的军卒接连砍翻,这要不是他们身上都穿着甲,恐怕都死人了。
于是有一半兵士只好堵着楼道口寻机冲上去拿人,又有四五个脑子活络的,直接把障刀叼在嘴里,踩着桌凳飞身跃起,扒着梯墙,想从侧面翻上去包抄。
可那萱娘分明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把一对刀剑轮舞,连削带刺,双足飞蹬,根本不给兵卒们近身包夹的机会,反倒是利剑斩了不少手指头,刺了一个个血葫芦,把军汉们痛得哇哇大叫,把持不住,一个个哐啷哐啷得摔到地上。
楼下的食客这时才反应过来,人群一片惊叫,躲闪不及,慌乱得从客栈中涌出去。
“大人……”太监的侍卫摸着刀请示。
“不急,拿匪是巡山卫的事。”太监却抬手拦住侍卫,倒有点见多识广稳如泰山的意思,还颇为欣赏得瞅着在兵阵中杀进杀出的五弟,仿佛在看耍猴戏。
“师兄?”另一别伪装的商人也看向头领。
“人生地不熟,不掺和,走!”大胡子眼珠子一转,撩起袍子就要走。
“混,混账玩意!踢得老子差点没背过气去……”光头戟长爬起来,一见这打得乱成一团,粗着嗓子怒骂,“都慌个屁!前卫盯着!侧卫去取了戟弩来!关门封店,一个都不许走!!”
“喏!”武卫们齐声唱罢,登时队形一整,也不再接二连三得冲上去送,十来人持刀列队围着楼道口把路封了,又有几人驾着伤员从客栈冲出去,不一会儿就提着大戟弓弩回来,把门口给封了。
结果那群伪装的商人又慢了一步,只好无语得和其他腿脚慢的客人一起,被巡山卫持刀逼着,往客栈角落里站好。
只是多了个光头叫唤指挥,那些刚才还和地痞黑帮似的士兵立刻换了一副模样,前排的持戟列阵,后排的张弓搭弩。军容整肃,雷厉风行,以至于那三个江湖人都没反应过来,才趁机回了两口气,谁知道一转眼已经形势逆转,其实被逼到死境里了。
戟长把兜鍪往头上一扣,两边遁项把脸脖一围,登时只剩下鼻眼一个三角露着。挺身仗戟往前一个踏步,嘴里呵一声“林!!”
他往前一步,左右立时有同样甲具皆备的戟士四人,持戟出列,嘴里呵一声“林!!”,齐齐得把戟阵往前一挺,逼得那楼道上三个江湖人不得不向后退步。
而刚才持刀前列的队士,也借着这个机会撤了一步,有条不紊得依次穿戴甲具,包扎伤口,分持长兵补位,口中齐喝着“林!”
这样层层枪戟交叠,立阵如林,徐徐倒逼上来,剑戟上森然的寒气混着铁光,一下压住了五弟的血勇,逼着他们三个一步步得,从楼梯往上倒退回二楼客房去。
但此时依然晚了,再后排有两个弩手先起了弦,望山一瞄,砰砰两箭射出去,弩箭直刺入门框两侧,深到没过箭簇,封住了他们的退路!
这两下要是照着人射的,已然是一击致命。明显是最后警告了!
“弃刀!”戟长大吼。
“弃刀!”巡山卫齐呵。
三人被逼在楼梯上进退不得,场面一时间僵住了。
那蒙面混血的少女,居然也坐在桌边没动,安之若素得看着眼前的争斗,这时还卷着舌,用乡音朝两个侍从说了句话。
‘霍山莫连表示,离国兵强,不好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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