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开口,这般询问道。
她没有谈论许清宵与怀平郡王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去追究这件事情,因为这些事情的核心,就是围绕‘平丘府赈灾案’,说直接一点,若是许清宵拿出实质证据。
那么许清宵赢了,怀平郡王必会受到严惩。
可若是许清宵拿不出来,那许清宵就完了,之前做的种种事情,要因此付出惨痛代价。
故此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入主题。
“回,陛下,臣,许清宵,已将平丘府赈灾案彻查清楚。”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让满朝文武皆然惊讶,他们知道许清宵敢动怀平郡王,肯定是有点底气的,只是听许清宵这般口吻,似乎是找到了实质证据。
“说。”
女帝出声,让许清宵直言。
“陛下,自臣接管此案,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彻查,终于在前日,臣发现几件事情。”
“案卷前五位经手人,皆在第一段提出过问题,而后第二段却马上改口,臣认为,他们遭受威迫,有人暗中阻止他们办案。”
“并且,除李建全之外,其余四人皆然枉死,虽死法正常,可一疯四死,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刑部张尚书派人护送李建全入京,臣连夜审问,最终臣得知,怀平郡王乃幕后真凶,张南天是无辜之人,被怀平郡王诛杀,甚至平丘府府君张南天,全家之死,也是怀平郡王一人所为。”
许清宵开口,一字一句道。
但声音落下,怀平郡王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
“许清宵,本王还以为你找到了什么证据,却没想到竟然是在此胡言乱语。”
“李建全已经疯了,你怎么一个连夜审问?一个疯子还会记得这么多事?”
怀平郡王笑了,他真的笑了,一开始他真以为许清宵有什么实质证据,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满口谎言。
李建全有没有疯掉,他清楚的很。
所以许清宵就是在这里胡编乱造。
“回陛下。”
许清宵继续开口。
“李建全的确已经疯了,但臣并非是询问得知,而是臣发现,李建全腹部有一道伤痕,这道伤痕十分古怪,臣调查李建全伤痕来历。”
“得知李建全追捕大盗,被后者砍伤,可李建全做事老练,从不会低估敌人,所以臣认为,这刀疤之中有所悬疑,故此臣击晕李建全。”
“将伤口切开,果然发现其中藏有一封密函,而后臣将李建全伤口缝合,送往医馆治疗,陛下可派人查看。”
许清宵开口,道出真相,紧接着取出密函呈现。
当下,赵婉儿从殿上走了下来,来到许清宵面前,将密函取来,而后来到陛下面前,递给后者。
这一刻,怀平郡王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没有任何畏惧,只是惊讶,这密函竟然藏在李建全腹部之中,这一点他失算了。
密函揭开,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密函乃是平丘府府君,张南天所写,其中内容阐述,自赈灾银运至平丘府时,已经缺少两千五百万两,而他想上奏朝廷,却被怀平郡王拦下。”
“怀平郡王愿给他百万两白银,让他闭嘴,同时将五百万两白银,换成猪狗都不吃的低劣糟糠,用来充当粮食,让百姓吊着一口气。”
“张南天假意答应,可实际上却留有一手,准备揭发,不曾想被怀平郡王得知,而怀平郡王威迫张南天,甚至拿其全家性命威胁。”
“府君张南天为官清廉,死活也不接受怀平郡王之意,故此全家惨遭毒手,张府君最小的儿子,被活活挖去双眼,他妻子更是被拔尽十指肉甲,过程虐心无比。”
“臣,难以言说,也说不出口。”
“还望陛下明鉴。”
许清宵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想继续念下去了,怀平郡王之歹毒,极其罕见,与之性格有关,暴虐无比,这种人即便是没有得罪自己,许清宵也不会容他在世。
文武百官此时此刻,也皱紧眉头,他们其实之前也猜到与怀平郡王有关系,可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相关的物证,所以只是怀疑。
如今许清宵拿出密函物证,自然而然,他们可以笃定,这就是怀平郡王所作所为。
尤其是听完许清宵这番话,他们眼神之中也露出冷意,虐杀无辜者,这已经违背人之常理,没有任何品行品德了。
这种人,人人厌恶,可目前的事情,他们插不了嘴,也说不上话,只能先等陛下明察。
“可笑!”
这一刻,怀平郡王依旧高高在上,他无惧一切。
“一封密函就能证明是本王杀了他?”
“那本王问你,倘若这密函当中写的是朝堂尚书?写的是其他郡王,是不是说,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再者,本王与张南天没有任何交集,这份证据不足!而且本王可以怀疑,你在伪造证据。”
怀平郡王冷笑连连。
他知道有密函,一直找不到,可那又如何?真就算有人拿出来了,他也可以反驳。
没有真正的证据,任何都是猜想和可能。
如若是可能的话,陛下就定不了自己的罪,自己还是王爷。
然而此时,许清宵继续开口道。
“陛下,仅凭这密函,的确无法定罪,可臣有铁证。”
许清宵此话一说,这一刻满堂惊讶,平丘府赈灾案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为此讨论了无数次。
甚至早就将目光锁定在怀平郡王,甚至是怀宁亲王了,但问题是没有铁证,你如何证明?口说吗?这不现实。
朝堂上讲规矩,朝堂外讲证据,拿不出证据,就算真是怀平郡王杀的,那又如何?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真的有铁证。
“有何证据?”
女帝开口。
“张南天死因蹊跷,他体内气脉被强行打通,并非是吞服灵果,但打通他人之气脉,需要强大的真气,所以只要将张南天张府君的气脉取出,请来绝世高手验明,就可知晓。”
许清宵如此说道。
气脉中残留真气,请绝世高手查一下,就能查出这残留真气,这个办法很好,也十分有效,因为怀平郡王修炼的黄龙大真气,不说天下独一份,但修炼这种功法的也没有几个。
至少目前来说,就怀平郡王会,所以倘若气脉当中真有黄龙大真气的残留,那么就可以坐实他的罪名了。
只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张南天的尸体,当初已经被大卸八块,抛尸荒野,如今隔了数十年,怎么能找到?”
有人提出疑问,不是帮怀平郡王,而是询问,毕竟尸体已经没了,就算你这个逻辑是对的,但问题来了,你怎么找到张南天的尸体?
满朝文武都好奇了。
而许清宵却开口道。
“这个问题,一开始下官也很惆怅,但下官想到,倘若张府君真被冤枉,那么他就不是一个贪官,而是一个清官,毕竟能抗拒怀平郡王百万银两的贿赂。”
“也要留下这份密函,这等人自然清廉,有浩然正气,而天下真正可以定夺谁是清官,谁是贪官的人,就只有百姓。”
“故此下官派人搜查,果然发现,有百姓生心怜悯,将张府君的尸体收起来了,而后好好安葬,故此下官虽于心不忍,可为张府君之清白,掘坟取尸。”
“如今气脉已被取出。”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宵看向女帝,而后缓缓开口道。
“陛下,可否呈现证物?”
许清宵如此问道。
实际上这些都是他瞎编出来的,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逻辑顺畅,可他没有张南天的尸体。
但自己没有,可陛下有。
以大魏女帝的手段,伪造一份证据,根本不难。
然而现在许清宵比较担心的便是,女帝不拿出证据,她不想将事情闹大。
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女帝不愿伪造证据,那她默认自己这般去闹,完全没有必要。
“呈。”
下一刻,女帝的声音响起。
很快,一个太监端着一根发黑的气脉呈了上来,气脉已经发黑,腐化了许久。
“陛下,此物便是张府君的气脉,现在只需要让人检验,即可得知真假。”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而怀平郡王却冷漠无比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之中没有任何一点慌张,反而无比自信。
“验。”
下一刻,女帝之声响起,顿时一名老者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老者打出一道淡红色的光芒,没入气脉之中。
刹那间,一道轻微地龙吟之声响起。
“吼!”
伴随着一条黄龙虚影从气脉中凝聚而出,这一刻满堂哗然一片。
“当真是黄龙大真气。”
“这真是黄龙大真气!”
“怀平郡王,你还不伏法吗?”
“怀平郡王,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怀平郡王,你还狡辩吗?”
一道道训斥声响起,当铁证出现后,所有官员怒吼了,贪赃两千万两白银,杀人全家,甚至为了以绝后患,将所有办案人全部杀死。
这等手段,这等狠毒,当真不为人子啊。
“不可能!”
然而,面对满朝文武的训斥,怀平郡王直接大吼一声,他声音盖过所有人,这一刻朝堂安静下来了。
“这绝对不可能。”
怀平郡王死死地看着这一幕,而后将目光看向许清宵,眼神当中充满着不信。
“陛下,如今铁证如山,还望陛下下旨,怀平郡王贪赃两千万白银,屠戮张南天全家,手段残忍,并且弄疯李建全,杀害张望四人,其中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者死于怀平郡王手中。”
“那平丘府百万无辜者死于饥荒之中,这等罪恶,天地不容,望陛下赐死怀平郡王,以正大魏之律法!以正百姓之民心!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臣!许清宵,恳求!”
许清宵开口,他朝着陛下这般开口,请陛下赐死怀平郡王。
“这不可能!”
但怀平郡王依旧不信,他眼眸当中是浓浓的不可置信,他望着许清宵,更是怒吼道。
“铁证如山,怀平郡王,你还敢狡辩吗?”
许清宵声音如雷,问罪怀平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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