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虑了,新朝建立,迟早会有真正大才出世,老臣觉得,这个许清宵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当真能力挽狂澜,让大魏繁荣昌盛,甚至远超各朝。”
李广新笑了笑,这句话一半是认真的,希望陛下好好培养培养,另外一半则是一种讨喜之言罢了。
“一年不见,老师也会说些讨喜之言,不过,这等大才难啊。”
“许清宵再怎么培养,总不至能让大魏亩产万斤,让百姓吃饱喝足,让大魏繁荣,平定大魏之祸乱吧?”
女帝摇了摇头,要是许清宵有这种本领,她愿意直接把许清宵供在宫内,别说怀平郡王了,就算是怀宁亲王骂了一句许清宵,她也会拼尽全力,诛杀怀宁亲王,来平许清宵之怒。
但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哪怕是安国策,其内容越看越有些问题,适合于盛世,不适合现在,是绝世文章,但适合国家繁荣的时候,而不是现在国家衰败的时候。
“不急,上天自有安排。”
李广孝微微笑道,他明白女帝的意思,而且也认可,亩产万斤,百姓吃饱喝足,平定大魏之祸?要许清宵能做到这个程度,说实话封个王都没有问题,要是许清宵有皇室血脉,这皇位许清宵坐,女帝主动退位。
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李广孝也只是笑了笑。
“恩,朕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老师,朕在宫外给你弄了处院子,按照平阳故居打造,也免得老师生疏。”
女帝起身了,她要去处理公事,如此说道。
“多谢陛下,老臣告退。”
李广孝起身微微一拜,随后离了此地。
而与此同时。
大魏京都。
一间密室当中。
依旧是三道人影对立。
“怀宁,你将兵符交于陛下,却不曾想怀平还是死于非命,要不要开始筹备,以此为题,启动计划?”
平静的声音响起,询问着怀宁亲王。
没错,这三道人影之中,其中一道便是怀宁亲王。
“怀宁王,这次算得上机会,需不需要动手?”
第二道年轻的声音响起,也跟着问道。
然而第三道声音,也就是怀宁亲王的声音给予了回应。
“不!”
“还不能启动计划。”
“怀平之死,本王的确没有想到,但他死了也就死了,本王心中悲痛,但本王更加知道一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来。”
“我等若是真正造反,绝对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我儿之死,算得上是人和之力,可天时与地利还未出现。”
怀宁亲王直接拒绝,不让启动计划。
“王爷,这天时地利还要等多久?还有这天时地利又是什么?”
略显年轻的声音问道。
“所谓天时,就是北伐之争,女帝纵然想要拖延,可三年之内,她必须要做出一个了断,否则朝中武官会等不及的。”
“而地利,则是麒麟兵符!”
“怀平大闹刑部,我出言制止,是不希望他得罪刑部的人,未来刑部还要为我等做事,这些年来,本王让怀平在六部打好关系,甚至尊奉朱圣为天下第一圣。”
“可没想到的是,怀平修炼黄龙大真气,性情愈发暴躁,这一点是本王忽视了,毕竟他是本王亲生骨肉,也是本王宠溺过分,但关键时刻,本王都会制止他。”
“而平丘府赈灾案,本王一直不出现,任凭怀平去闹,甚至目无王法,其实是本王故意的。”
“本王早就想要将麒麟兵符送出去,而女帝也想要麒麟兵符,她设计这个局,却不知道,她已经入了本王的局。”
“怀平闹事,陛下想用平丘府赈灾案来交换本王的兵符,本王顺势将兵符交还于她。”
“按照本王的计划,女帝会在第一时间,换取麒麟军所有部署,让兵部安插自己人在其中,此等做法,也必然会引起各大藩王警惕。”
“与此同时,女帝也一定会想办法获得其他三块兵符,只要她一旦有计划,那么各地藩王便会越来越怕,越来越慌。”
“这就是地利,我等也可以快速拉拢一批犹豫不定的藩王。”
“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许清宵这个变数,害的我儿惨死。”
怀宁亲王开口。
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
是的,怀平郡王大闹刑部的时候,他出现过,制止怀平郡王。
而怀平郡王拘捕之时,他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一切的一切,是因为这是一个局。
不得罪刑部,是因为刑部未来要替他办事,甚至大魏六部也要为他办事,让怀平郡王去拉拢六部,去亲近大儒。
只可惜的是,怀平郡王生性残暴,性格偏执,这是不可控制因素。
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多多少少可以管控住。
而平丘府赈灾案,他没有出面,让自己儿子胡作非为,这就是他的目的,将自己儿子也算计进去了。
闹得越大,那么自己交出兵符,就越不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是啊,害死百万无辜百姓,按理说十恶不赦,就算是亲王也要死,可一张麒麟兵符,的的确确可以免死。
因为大魏女帝需要这块兵符,有了这块兵符,她才可以稳固皇权,才可以保卫国家,才可以做许多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交出兵符,所有人都会认可,所有人也会接受,所有人都不会怀疑。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请来圣意,将他儿子诛杀。
这一点,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恨吗?
恨!
但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弹劾许清宵半句。
因为他知道,报仇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说的,等有朝一日,自己登基为帝之时,有什么仇报不了?
再请圣意都没有用,就算是圣人复活了,也没有用。
两人听后,陷入了沉默。
他们没有想到,怀宁亲王竟然连自己儿子都算计其中,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王爷,非要交兵符吗?没了麒麟兵符,其实我等看似也没有好处啊?”
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他有些不解。
虽然说计划听起来不错,可为什么一定要交兵符,手握兵权不是更好吗?
“愚蠢。”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
“即便是本王这一次不交兵符,你认为女帝会放过我?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夺我兵权,平丘府赈灾案只是一次试探罢了,她绝对准备了许多事情来针对本王。”
“与其被她针对,到头来还是要将兵符交出,不如顺水推舟,将兵符给她,而本王等她犯错,一旦犯错,天下藩王可是看在眼里,对本王来说,更为有利。”
怀宁亲王一番话,让两人沉默。
细细想来,这手段当真可怕,逆势转顺,明明是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但怀宁亲王却能将事情最大利益化。
的确,怀宁亲王说的一点没有错。
就算他不给,女帝就会放过他吗?
到时候就是各种针对,无非是换个方式换个形式罢了,而到头来他还是要交出麒麟兵符。
除非时机成熟,可以造反了。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送给女帝,而女帝得到兵符,掌握麒麟军,自然而然会打散麒麟军的布局,把自己人安插进去,把别人放在其他军营,让自己人监督。
这是必然的行为,而这个行为,恰好可以被他利用,拿去游说各地郡王,如此一来,自己虽然失去了麒麟军,但却可以拉拢那些摇摆不定的藩王。
失去的是麒麟军。
得到的便是藩王支持。
这样一来,不但没有任何亏损,反而大赚。
事情到现在,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而行,唯一的变数就是,自己儿子真的死了。
这个仇,他铭记于心。
但他更加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乱来,要细细布局,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导致自己全盘计划失败。
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输家。
“那王爷,许清宵此事,就这样算了?”
“不如我让这些藩王加点火候,无论如何都要惩戒许清宵,否则......王爷的威望可就没了。”
对方这般说道。
“不,不用。”
怀宁亲王摇了摇头。
“各地藩王所作所为,让他们自己去,与本王无关,他们也只是试探女帝的态度罢了。”
“并非是为本王,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要致死许清宵,相反只怕有些藩王,还想要拉拢许清宵。”
“而且,许清宵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将他打入天牢,不过是让世人看看而已,若真想要杀许清宵,在大殿之上,陛下就可以下令。”
“许清宵是大才啊。”
“只是此等大才,却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可惜。”
“但这等大才,也绝不能为女帝所用,虽然他无法逆势,但也是一个隐患。”
“可以派人,去敌国传信,让他们拉拢许清宵,也可以散播民意,让百姓们为许清宵鸣不平。”
“本王反而希望,许清宵产生偏激之想,最好是离开朝堂,去突邪王朝,去初元王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找人引诱许清宵,正常来说,他为百姓鸣冤,却被打入天牢,肯定心有怨气,好好利用,说不定可以给女帝制造麻烦。”
怀宁亲王十分毒辣,他没有去找许清宵麻烦,也知道不需要去找许清宵麻烦。
他一眼就看穿,女帝是在帮许清宵的,偏重许清宵,只是身为皇帝,她做事必须要对得起天下,考虑的不仅仅是朝堂百官,而是许许多多各种不同层次的人。
但怀宁亲王认为,许清宵考虑不到这么多,必然会心生怨气,既如此完全可以好好利用,这样一来又可以给女帝带来麻烦。
怀宁亲王现在所作所为,都是给女帝制造麻烦,他眼中的敌人,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魏女帝。
“明白了。”
“王爷高瞻目远。”
后者点了点头,算是明意。
“那到底多久,才可以真正出手。”
另一道声音响起,他不在乎这些权谋,也不在乎如何,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出手。
“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我等现在欠缺的不仅仅是机会,还有银两钱财,这些年我们敛的银两完全不够,我们需要更多,造反之事,牵扯太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造反,绝对不可能速攻下来,大魏可是有两位一品镇压,兵阵训练也要等待时间,若条件允许,三年内便可出手。”
“若三年不行,五年必然可以,否则的话,一旦出手,无法速攻下来,我等便可以自刎而死了。”
怀宁亲王这般说道。
他需要银两,而且是极多的银两,真要造起反来,银两最为重要,现在养兵需要银两,打起仗来更要银两,甚至夺取皇位以后,还要银两。
三到五年,不能急,一下都不能急。
造反这种事情,肯定是越详细越好,越完善越好,越稳妥越好,否则一旦失败,不知多少人头得落地。
“好,那就等上五年,这五年吸干大魏的钱财。”
三人意识达成一致,随后分别离开,从暗道消失。
而与此同时。
大魏天牢当中。
如之前所说,任何牢房必然都是脏乱差,哪怕是大魏天牢,也是脏乱差,唯一的区别就是,牢房够大,而且守卫森严,基础建设要好很多。
而许清宵的牢房,却显得无比干净,甚至还有新的被褥,铺在地上。
“许大人,这是俺娘亲托我给您带的饭菜。”
“现在外头的百姓,都在为你写请愿书,您一心为百姓,百姓都知道了,也不会忘记许大人您的,俺估摸着,陛下也不会真的惩罚你什么。”
天牢的狱差走了过来,端着一盘盘菜给许清宵吃。
“是啊,是啊,许大人,您为百姓做事,百姓也绝对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这怀平郡王也该杀该死,大人做的一点都没错。”
“许大人,我娘知道您被关了天牢,昨晚上回去,把我说教了一通,说绝对不能让您受委屈,说要是您有半点委屈,她就不认我这个儿,许大人,你回头出去了,可要跟我娘说一声,免得我娘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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