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宵认真说道。
可这番话在王新志耳中,却有些古怪了。
千年之后?
你大爷的,千年之后这东西能不能保存下来都是一个问题,就算真能保存下来,他们国家还在不在也是一个问题啊。
你这不是把人家当傻子骗吗?
“守仁,你这样做,岂不是把他们当做傻子了?”
王新志忍不住说道。
可许清宵也不由冷笑道。
“他们貌似也没有把我们当做聪明人吧?”
许清宵这话里有话,对方送这么多银两,明知道大魏现在国库空虚,好不容易赚了一笔银子,结果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拿回来一点。
这心思可诛啊。
果然,这话一说,王新志沉默了。
他实在是不敢直接答应啊,毕竟外交之事,搞不好就容易惹来麻烦,一旦惹来麻烦,那就是打仗。
他不想背锅。
看王新志还有些犹豫,许清宵开始加猛料了。
“王大人,其他的下官就不说了,只要王大人答应,这一千四百万两,全部拨给礼部。”
“下官愿意再加一千六百万两,凑个三千万两,全部给礼部,这样一来的话,最起码这三年内,礼部就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了。”
“当然,若是王大人不答应,那下官也就不多说了,王大人要是能从顾大人手中抠出一千四百万两,那下官佩服。”
许清宵连威带诱。
你要是听我的,三千万两给你,礼部三年不会有任何财政危机,想怎么花怎么花,反正肉烂了在锅里。
大家过几年好日子。
你要是不听我的,那行,你自己处理,顾言要是能拿出一千四百万两白银出来给你回礼,那算我许清宵格局小。
许清宵这番话,几乎是把王新志逼到了死路。
原因很简单,顾言是什么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是个守财奴啊,自己但凡要是敢开口要一千四百万两,顾言直接就是一巴掌打过来。
而现在如果答应许清宵,可以到手三千万两。
两个选择摆在面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选什么了。
“唉!”
“也不知道这群异族番邦又怎么惹了你。”
“行行行,答应了,答应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王新志几乎没什么犹豫,直接答应了许清宵。
没办法啊,不答应许清宵答应谁?
总不可能真去找顾言拿钱吧?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虽然这样做,极其容易惹来外交麻烦,可最起码自己礼部有三千万两白银啊。
至于真打起来了,那是兵部的事情,关我屁事。
“王大人英明。”
听到王新志答应,许清宵不由笑道。
“英明个屁,银两什么时候给礼部?”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王新志直接询问许清宵,什么时候给钱。
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想法,就想着搞钱。
“九月一,随其他五部来领。”
许清宵给予回答。
“好!”
“许守仁,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过有件事情老夫还是提前跟你说。”
“下次在发生这种事情,直接来找老夫商量,没必要这样绕弯子。”
“还有一点,算是老夫提醒你。”
“大魏文宫的水很深,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这样僵持下去,尤其是大魏文宫的读书人,你不要碰。”
“现在还不是学派之争的时候,你明白吗?”
王新志前面几句话意思很简单,别孤立他。
但后面的意思,却有些古怪了,是在提醒,而不是警告。
“学生明白。”
许清宵听后,不禁点了点头,朝着王新志一拜。
大魏文宫的水很深,这一点许清宵明白,王新志是提醒自己不要蹚浑水。
尤其是学派之争的事情。
自己再怎么折腾再怎么闹,归根结底还是个人恩怨,比如说严磊和孙静安,对自己很不爽,其他大儒也只是象征性出个面。
可如若自己真的广纳学徒,并且开始学派之争,那就不是开玩笑了,不是说不允许,而是朱圣一脉会集结力量,来打压许清宵的学派。
毕竟许清宵的学派,完全就是跟朱圣对立的,要是其他学派,倒也不会太过于激烈。
每个人都有私心。
哪怕是大儒,也有自己的私心,甚至哪怕是圣人都有私心,除非是无情无欲之人,否则的话,谁没有私心?
往大了说,这个世界没有黑暗,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对立面罢了。
“王大人,东西拿好,记住得印刷,不要让人用手抄,直接拓印即可。”
许清宵将自己写好的诗词交给对方。
这种印刷版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价值,真要拿出去卖,一千两到顶了。
复刻版有什么作用?而且数量还多,数万番邦来使,一个国家一份,人多给两份,算起来的话,也要几十万两白银了。
唉,当真是大气啊。
许清宵心中感慨。
而王新志拿着宣纸,也离开了守仁学堂。
待王新志离开学堂时。
大魏京都。
怀宁王府中。
一个面具男子,站在怀宁王面前,他姿态略显倨傲,并不是那种下属姿态。
“满朝文武,竟然在一夜之间改变主意。”
“大魏商官,如今争先抢后跳进这个坑。”
“一旦等各地商人将银两送至京都,水车工程必然顺利推广,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望王爷告知。”
面具男子出声,他询问怀宁亲王,为何一夜之间,文武百官纷纷改变想法,支持官商之道。
听着对方的询问,怀宁亲王坐在太师椅上,他神色平静,端起茶缓缓喝了一口。
“是许清宵。”
杯子放下,怀宁亲王平静出声,道出真相。
“又是许清宵吗?”
“此子当真是大才啊,水车工程是他推动,也是他让文武百官一夜之间改变主意。”
“如今官商之道,满朝文武皆不答应,可许清宵却能化腐朽为神奇。”
“此人,能否招入我等麾下,为我等效力?”
面具男子略显惊讶,同时不禁出声,询问可否招揽许清宵。
“做不到。”
怀宁亲王摇了摇头。
“为何?是因为怀平吗?”
面具男子直接开口。
“非也,怀平之死,老夫虽然伤心,也恨透了许清宵,可大事面前,我儿之死不算什么。”
“只是许清宵已明意立言,为百姓而言,此人心性,坚固如铁,他是真正的好官,真正的父母官。”
“让他加入我等,以致战争灾祸,只怕他不会答应,更不会同意。”
怀宁亲王道出原因。
虽然,他讨厌许清宵,但他并不否认许清宵的才华和品性。
“原来如此。”
面具男子点了点头,而后他继续开口。
“既然他不会为我等效力。”
“那为何不除了?”
他出声道,显得有些疑惑。
“大人说笑了,本王早就想过除他,可问题是,他待在京都,想下手都不好下手。”
“再者,昏君器重此人,也不好下手,真要是动了他,大魏会出大事,影响我等计划。”
“除非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怀宁亲王如此说道。
他何尝不想除了许清宵?只是想要除许清宵,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暗杀这种不可能。
许清宵一旦死了,女帝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到时候影响了大局,完全是得不偿失。
“非常好的理由?”
“异术,算不算?”
面具男子开口,淡然无比地说出这句话。
“异术?”
这回轮到怀宁亲王惊讶了。
他站起身来,看向对方。
“许清宵修炼异术,有人证。”
面具男子平静道。
“修炼异术?这不可能,他身为六品正儒,怎可能会修炼异术?”
怀宁亲王不是帮许清宵说话,而是无法接受这点。
他算计许清宵很多次了,只是许清宵都显得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一个破绽和缺点。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许清宵会修炼异术。
“如若他修炼异术,那他必死无疑。”
“人证何在?交给我,我保证他活不过十日。”
怀宁亲王的语气,斩钉截铁。
修炼异术,是天下的禁忌,无论是在大魏,还是在突邪王朝亦或者是初元王朝。
是整个天下都忌讳的东西,就不可能允许有人修炼异术,发现就杀,一点机会都不给。
“稍安勿躁。”
“过些日子,大魏文宫会主动发难,请来一位天地大儒,就能一辩真假。”
“不过现在有人还想与许清宵合作,不愿意这么早翻脸。”
“但看现在的情况,许清宵根本没有意识到异术的凶险。”
“估计他还以为,有陛下的保护,即便是被发现修炼异术,也不致死。”
“可惜啊,他什么都好,但太过于年轻,出身卑微,否则的话他应该会知道,异术到底有多可怕了。”
面具男子出声,对许清宵似乎显得有些惋惜。
“有人想与他合作?合作什么?”
怀宁亲王好奇了。
然而面具男子摇了摇头道:“王爷,这不是您应该知道的事情。”
“不过,要不了多长时间,等万国使者走后,估计就是许清宵的死期了。”
“除掉此人,你再乘机发难,阻止水车工程,上面答应了王爷的要求,可动用异族棋子。”
他如此说道,给了怀宁亲王一颗定心丸。
“好。”
怀宁亲王点了点头。
“行了,我不能久留了,就先告退了,希望下次再见王爷时,王爷已经成为了大魏的皇帝了。”
面具男子朝着怀宁亲王微微作礼,随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是的,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是无上仙家手段。
而怀宁亲王也回之以礼,只是待他走后,怀宁亲王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快。
一则消息从皇宫传出。
太平诗会于今日结束。
八月三十,陛下寿诞。
这则消息传出,十国才子们一个个喜极而泣,他们这些日子在大魏算是受够了冷眼与讥讽。
本以为前些日子就能离开,却不曾想到,大魏朝政发生了这种事情,以致于他们硬生生在大魏多待了一些日子。
甚至他们都想过,是不是大魏经济真的不行了,把他们特意留下来消费?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结束了。
他们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只是很快,一则谣言出现在大魏京都之中。
太平诗会散宴之日,许清宵还会作诗,以求圆满结束。
这个消息明显是谣言,因为许清宵根本就没有说过这种话。
可百姓们不管这个,大家纷纷坚信许清宵会在今日散宴之日,再作千古诗词。
李守明特意被邀请出去,被数百名文人围着询问,是真是假。
李守明说自己压根就不知道,所以跑去问了下许清宵,得到答案后,告知大家这只是一个谣言。
可大家愣是不信。
反而觉得李守明在藏私,甚至有些人略显不愉,觉得李守明成为了正儒以后,就有点看不起大家了。
这话一说,让李守明有些难受啊。
本来难受就难受一点,可没想到的是,大家还不让自己走,非要问个究竟。
非要说自己就是看不起他们。
一气之下,李守明开口说了句。
“行行行,告诉你们,告诉你们,这次散宴,老师的确准备了一首诗,而且诗出之时,只怕会引来更大的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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