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类离伦犹入圣,风寒守暖是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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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没有直接回万金斋,而是去天香楼接了杨钦义,放下班离和班心后赶往白敏中府上。在马车里,我披上了那件黑斗篷,同杨钦义粗略讲了一下,该如何应对白敏中。杨钦义手持枢密院令牌,顺利见到白敏中。
“杨天使,深夜至此,可是圣人有何旨意?”行完礼后,白敏中恭敬地问杨钦义。
杨钦义看着他,故作惊恐状回道:“哪里有什么旨意,是有一件泼天的大事,与侍郎通风。”
“哦?发生何事了?天使莫急,且坐下细细说。”白敏中皱着眉头,让人给杨钦义递上茶水,邀杨钦义坐下。
杨钦义看了我一眼,拒绝道:“咱家哪里还有心思坐···白侍郎还不知道吧,鱼弘志已经死啦!我方才来的路上,就见到他被人杀死啦!圣人卧床,想吃五谷馆的点心,这不就命咱家出来买么。谁知道···倒霉催的,竟碰上这桩晦气事。咱家这一时也不知如何办,去卫国公府却见有天兵看守,想来朝中只有侍郎是能说事的了,便来此处与侍郎知会一声。明日朝堂上,想必是乱糟糟的。这新年的大朝会呀,可不能真乱了。不知白侍郎觉得,何人可镇住场面?”
“天使莫慌,依仆看来···”白敏中说到此处,眼睛瞟到杨钦义,突然谨慎起来,恭敬地问道:“哦···也不知何人能镇得住。天使觉得,何人可替圣上分忧?”
“方才见马中尉带兵入宫了,不知侍郎觉得此人如何?”杨钦义反问道。
白敏中机觉地应道:“天使眼中的人,自然是最合适的。”
“白侍郎还是聪明的,那咱家也不绕弯子了。鱼弘志已经死了,他可是咱家的仇人。先帝的杨贤妃就是咱家的阿姊,当年三王夺位的时候,就是这贼人想灭咱家满门。咱家与他不共戴天,隐忍至今,只恨没亲手要了他的狗命。这些是咱家的秘密,白侍郎本不必知道,权当从未听过。侍郎只需明白,他是个无恶不作的贼人便罢。明日朝堂上,白侍郎可知道如何做了?”杨钦义再问。
白敏中有些迟疑:“白某······”
“死人,是没机会翻身的!那日令郎身陷囹圄,可是咱家在圣人面前言语的,侍郎是忘了吗?就算侍郎忘了,令郎是国子监的人,日后必是入仕。入仕则必要入得圣人法眼才好,否则,何时才能熬到侍郎这个位置啊?”杨钦义继续拿腔作调地故意问道。
白敏中立刻反应过来,忙行礼作揖道:“天使放心,明日大朝会,白某定不会让天使失望。日后小儿还需仰仗天使多多提携才是!”
“好说!好说!如此,咱家就先告辞了!”杨钦义满意地笑着,看了我一眼,见我冲他点点头,随后便转身领我离开。
身后传来白敏中的声音:“恭送天使!”
“侍郎留步,雪天路滑,就不必相送了。”杨钦义边往外走,边说道。
世间的事,总是无巧不生。有些事,躲也躲不掉;有些人,避也避不开。
刚出白府,在门前就碰到从外回来的白崇儒。快一年未见,他还是矮矮的,不见长高。除了身高不同,看起来跟萧秀一样瘦,但却不如萧秀立得住。若说萧秀是绿竹,他便是青松。他少了萧秀的那份柔韧,多了一份刚毅,似乎更易折断。我倒也没有想躲开的意思,迎面走了过去。
“长缨贤弟···”白崇儒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与我打招呼。我不想同他说话,行了个礼后就继续走向马车。只听身后传来白崇儒的叹息声:“哎,你终究还是怨我······”
我没有理他,直接上车离开了。
“先生与白家二郎相识?”杨钦义在马车内问我道。
是啊,若非相识,怎会知道他那样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坏心思;若非相识,只怕我会将他也视作仇人吧。我看了一眼杨钦义,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此刻,一旁的邓属斥道:“不当问的,别问!”
杨钦义听完,立刻收起了好奇,缩在一旁不再言语。
我想了想,说道:“无妨!我与他,算相识的吧。他是个刚正之人,与他父亲不同,他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所以,今日才会将他调开。我们做的事,他容不下、忍不了,因此不必让他知道。”
“诺!”邓属和杨钦义异口同声地应道。
在天香楼,我们放下杨钦义,接上班离和班心就往回赶。回到万金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万金斋四周并无神策军,不过看雪地上的脚印,像是刚撤走没多久。进到园内,我便让邓属和班离、班心各自睡去,不必陪着我。仆人举着灯笼,送我到住处。见住处灯火通明,本以为是仆人准备好洗漱和吃食,没想到一推开门,绕过屏风,却见萧秀和珠玑、马新莹都在火盆旁等我。
“小先生,你终于回来啦!来,我看看,可有受伤。”马新莹窜到我跟前,抓住我的手,边往里面拽,边捏着我的手,给我号脉。
珠玑也起身,来我身边给我退下斗篷,拿去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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