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豪对此事非常不满,认为这不是藩王的职责,所以没有差遣徭役派工提供支持。
等到崇祯六年流贼来了,陈振豪为守城把唐府仪卫调到南阳城墙上守女墙,战后又被唐王告了,说他擅取仪卫守陴。
现在南阳知府陈振豪在刑部大牢里躺着呢。
藩王干预朝政,致使地方官员受罚,崇祯以来就唐王一个,可以说震惊朝野。
在唐王诸多别出心裁的弹劾中,唯一一个幸存者是卢象升。
卢象升领兵平叛过境南阳府,没进城拜谒,唐王告状指责其失了人臣之礼。
崇祯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唐王就是在奉承司里被关傻了。
他在奉承司里被爷爷囚禁了十六年,对世间一切规则,了解来源不是实际生活,而是大明律法里的宗室管理办法。
以至于其继承王位之后,一切找存在感的行为,对地方起到的作用是真真正正的反效果。
地方官都被他搞没了,他自己又不能以藩王之身接手工作,遇到战事只知道告状,还能咋办呢?
所以其实整个河南,现在最好打的地方,不是福王所在的河南府,而是唐王所在的南阳府。
而就在张一川攻打永宁县的时候,河南府城洛阳的官府就已经行动起来。
驻扎此地的巡抚陈必谦、福藩亲王、参政、参将等官员联名向府内全境发布告示,命令各县严防死守,向朝廷请求援军、让开封做好防范。
同一时间,洛阳县城外乃至河南府的有钱大户以及难民、堡寨力量以及地方武装,成千上万地涌入洛阳城,城中寺庙、道观都已住满难民。
官府与商户开始在城内分设粥棚施粥,给城内难民、百姓发给号牌,布置练勇在城内巡逻,提防小偷小摸明抢暗女干,维持治安。
衙役押着数百囚犯从城外的洛河滩拉石头往城上运送,枪炮弹药也运上城墙。
张一川在围攻永宁的第四天得到消息,派出小队扮作难民向洛阳混去。
但洛阳城开门的空窗期已过去,他派遣的探子仅混进去几个人,洛阳就已关闭四门。
并张贴告示,城内凡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男女,俱要参加护城,男的上城墙,女的去做饭,如有不从,就地正法。
随后洛阳城完成了防守部署,男丁在城上进行城防演练,女眷在街道搭棚垒灶、磨面摘菜。
而在永宁围攻的第七天,张一川也迎来转机。
七日以来,他打得按部就班,每日以麾下小营轮流攻城,其中夹杂本部人马次第进攻,即使是夜里也要用火炮轰击,时不时起来惊扰,以期待不给守军轮换修正时机,让其朝不得食、夜不能寐。
但永宁县的守军也极其顽强,河南毕竟不是缺粮缺到极致的陕西,官府开仓,守兵吃饱,以精兵守小城,反倒比守大城更容易。
可是谁也没想到,主持防守城池的张伦,因为在城外寨子撤入城内的路上染了瘟疫,在城内主持防守又太过操劳,在这个节骨眼上病殁了。
他一死,城内守军的防守意志立即出现动摇。
而城外的张一川也察觉到这一变化,当即停止进攻,派人在城外喊话劝降整整半日。
劝降的目的不是让人投降,而是加剧意志动摇,并使守军松懈。
待到第八日傍晚,城内军官马有义弃城逃出,被围在城外的克天虎部捕获。
张一川随即下令在东西两面展开总攻,一队河南新招募的农民军攻上西城墙,城内随之大乱,人们争相自城南逃向洛河,永宁城随即陷落。
第九天,永宁失陷,万安郡王被杀的消息先传至宜阳,成群结队的宜阳百姓向洛阳奔逃,张一川的军队尾随其后,于傍晚抵达洛阳,在城外安营扎寨,人喊马嘶,络绎十余里绵延不绝。
一时间洛阳震动,城上守军愈加紧张。
就连福藩世子、德昌王朱由崧也遣王府校尉于城中采买大量酒、牲畜、布匹衣帽等物,以备战时劳军。
而在城外,扯地连天的重重大帐间,篝火堆堆而起,将夜幕映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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