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哭声把古斯塔夫的每一句话都切割成了断续的碎片,听起来有些意味不明。
黑暗中,赫斯塔突然翻了个身。
这些从话筒中传出的噪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实在太过刺耳,半梦半醒间,赫斯塔伸手探向桌面,她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就抓住了那个令人厌烦的声音来处。
“但不管怎么说,您能来找我真是太好了……我虽然害怕……但一想到您和黎各女士在赶来救我的路上,我就——”
“咔嗒”一声,话筒被放回了座机。
世界重新变得安静。
……
次日上午,赫斯塔醒来,头疼欲裂。
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见司雷在另一张床上和衣而卧,黎各就倒在自己旁边,两个人虽然在睡梦中,眉头却都是紧皱的,看起来非常疲惫。
赫斯塔往墙上看了一眼——十点二十七。
……按照这几天的惯例,所有人这会儿应该都已经到毕肖普餐厅集合碰面了。
“黎各。”赫斯塔轻轻拱了一下黎各的头,“醒醒……”
黎各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瞥了一眼挂钟,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司雷!”黎各抬脚踢了下司雷伸出床外的手,“起床了!”
赫斯塔坐在床上,表情仍有些迷茫:“昨晚安娜把我送回来了……?”
“我把你扛回来的。”黎各回答,“……你以后可别喝了。”
赫斯塔的目光缓缓移向黎各——她和司雷两人都脸色暗淡,眼窝青紫,仿佛昨晚宿醉的不是赫斯塔,而是她们俩。
“……你们俩,昨晚干什么了。”
黎各刚要回答,又一个呵欠。
“古斯塔夫可能已经出事了。”司雷表情沉重,“他昨晚……去赴宴了。”
“他?”赫斯塔更加奇怪,“昨晚不是轮到海伦吗?”
“海伦一点多的时候一个人回来了,不知道从哪儿回的,”黎各接道,“昨晚的宴会改地方了,不在楼上的隐藏甲板。”
“不在楼上?”
“我们逼问她昨晚的晚宴地点,结果她说她也不知道,那我们也没办法。”黎各望着司雷,“然后司雷和我找人找到三点多,我说不行了,必须回去睡觉,我们才回来了。”
“……所以你们俩又熬了个大夜。”
“我服了。”黎各揉了揉脸,走向厕所,“感觉这半个月根本就不是出海度假,是上船做睡眠剥夺实验来的……”
赫斯塔的目光转向司雷,司雷正一言不发地望着脚边的拖鞋,表情恍惚。
“洗漱吗?”
司雷不答。
“你洗漱吗,司雷警官,”赫斯塔又喊了一声,“司雷?”
司雷抬起头,“……你昨晚和安娜都聊了什么?”
赫斯塔眨了眨眼睛,此刻她发现司雷的眼睛又一次布满了血丝低下头。
“没什么重要的,”赫斯塔低下头,“昨晚……没问出什么来。”
“她到底为什么要对这些人下手,”司雷的言语里没有起伏,“古斯塔夫才十五岁……他甚至,还没有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