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坐去客厅的角落,当维尔福走进大厅的时候,她看见他浮肿的眼眶。恩黛跟随在三人身后上楼,大约过了一刻钟才下来。赫斯塔与她寒暄了几句,轻声道:“公爵今天不是准备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谁说他要回家了,他在这儿给自己办的葬礼要持续六天呢, 今天才……”恩黛算了算,“第二天还是第三天?”
“我听管家说的,”赫斯塔回答,“你们不是往朗方大街去的吗?”
“对,但公爵是去见他以前的一个朋友……为一份报纸。”恩黛说着,示意赫斯塔去看她跟前的茶几,“就你手边那份。”
赫斯塔展开对折的日报, 一眼看见了硕大的标题:
杀人摄影:正在被“阿蕾克托”杀死的男人们
赫斯塔随手翻了两页,很快在次版的醒目位置看见了一张照片,那是她当初留给施密特的信。
在这张照片旁边,还挂着施密特和里希的清晰正面照。
与之前小打小闹的《轶闻日报》不同,这份报纸直接起底了第三区的奴隶贩卖产业,从宜居地到荒原,一整个人口交易的链条绵延千里。各处关节上的官员盘根错节,利益彼此交织,而这次被刺杀者盯上的几个贵族,只是其中几个影响力较大的节点罢了。
“……这什么报纸,”赫斯塔重新看了一眼颇不正经的报名和下面的主编信息,“斯黛拉·克利福德……她是什么人?”
“好像也是维克多利娅的朋友?”恩黛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也就见过一次。”
赫斯塔把报纸放下,“……这东西可信吗?我感觉宜居地里的记者为了报纸销量什么都编得出来——”
“可信度先打个问号,不过这报纸是免费的。”恩黛答道。
“免费?”
“嗯,好像是今天午后才开始在谭伊街头发放,发了一个多小时吧,警局的人赶到制止了,查缴了剩下的几千份……公爵的管家刚巧看到了这份报纸,就送了过来, ”恩黛说道,“他看完报纸以后就就要出去,然后阿尔薇拉和索菲表示也要跟着……就是这样。”
赫斯塔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楼上忽然传来了维尔福的哭声。
两人同时仰头朝声音的来处望去,恩黛有些意外,“我看报纸里没提到他的名字啊,公爵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赫斯塔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
当晚,那位精于叙事治疗的神父又一次光临子爵的庄园,这一次他待的时间比上一次多了一倍,临走时,赫斯塔听见他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
第二天下午,原本要来参加公爵葬礼的客人只有一位前来,其他宾客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说自己遇上了急事,唯一到访的那人也只待了十几分钟,便匆匆离去。
赫斯塔远远望着维尔福颓丧的脸色,他的状态比起前些日子可谓判若两人, 不过这种变化并非无迹可寻——仅仅还在几天前, 他还是一个面对未知危险心态豁达的绅士, 而现在, 他的名字却因为一场连续的谋杀而和几个罪大恶极之徒牢牢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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