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望向舞台方向,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于是赫斯塔再次回头。
一具浑身赤裸的无头男尸被固定在亚雷克的心口,与画面中的亚雷克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他附近的画布沾满血污,在画布的右上角,原本印着的那行“亚雷克的诞生”已被人涂抹,景象毛骨悚然。
赫斯塔眯起眼睛。
“伪神的……诞生。”
……
半小时后,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乘客都神情郁郁地坐在了毕肖普餐厅,等候司雷的单独问话。
罗博格里耶已经换了身衣服,所有的荆棘僧侣都围坐在他的身边。有些人的眼眶是红的,而另一些,譬如布理,则相当烦躁。
布理一个人站在毕肖普餐厅的固定电话前,每隔几分钟就拨出一个电话,然而另一头始终没有人接听。
升明号这样的游轮上通常不设警察,但有警卫,一旦发生暴力事件,在船只抵达港口以前,船长有权力对不法乘客实行监禁。
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船长本人失联了。
在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布理狠狠把听筒摔在座机上,恼火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还是打不通。”他有些丧气地看向罗博格里耶,“您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罗博格里耶没有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肯定和那个红头发的脱不了干系!”布理捏紧了拳头,“不然她怎么知道背景画里有尸体?”
罗博格里耶抬头望向二层那扇紧闭的门,赫斯塔已经进去十多分钟了,仍然没有出来。
“冷静。”罗博格里耶闭上了眼睛,“我已经叫人去船长室了,先等等。”
……
房间里,司雷与赫斯塔相对而坐,一支塑料外壳的圆珠笔在她指尖快速旋转,“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去碰那个装置?”
“我已经说过了……”赫斯塔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血迹是在那个地方断的,刚好那里又有个……把手。你也看过了现场,那个角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凶手想做什么……”
“你是指‘用迪特里希的头去砸动装置’吗?”
“对……我已经重复好几遍了,警官。”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司雷望着赫斯塔,“你好端端地坐在观众席上,突然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滚过来,你在根本不知道行凶者是否还在附近的情况下,一个人跑向血迹的源头——”
“不是一个人……”赫斯塔小声纠正,“黎各她……”
“然后拉下了一个演出装置!”司雷强行说完了自己的话,“而且还是因为,你认为‘凶手可能是想这么做但是失败了’——那请你回答我,如果你和凶手没有瓜葛,你为什么要顺着行凶者的思路行动?”
“我……”赫斯塔一时语塞,她突然意识到司雷的逻辑显然是对的。
为什么要拉下那个装置?
赫斯塔仰面靠在椅背上,她闭着眼睛,想了很久。
“我不知道,我没想太多……”赫斯塔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不够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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