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泌尿外科的老医生都被喷过,竟然丰富,人生履历满满。”
“怎么好好的话在你嘴里说出来就觉得不好听呢。”周从文无奈。
不过周从文知道自己的确是这个意思。
“就是把你的话翻译一下么。”柳小别笑眯眯的低头看周从文,“周从文,你从医经验够丰富的啊。”
“……”
“还有么?”
“我们科和肛肠科在一起,好像最近肛肠科要搬走。”
“嗯?怎么觉得你恋恋不舍呢?”柳小别奇怪的问道。
“也没了,就是肛肠科的患者比较闲,比较有意思。比如说他们在意的事儿是每天上大号的数量和质量,每天早晨5点钟大家排着队上厕所和用中药、温水熏屁屁的场面很是壮观。”
“有用么?”
“你也有痔疮?”周从文抬头看柳小别,眼睛里露出想要做手术的渴望。
“滚!这是听故事的人的礼貌。你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
“我继续说啊,你好好听。”周从文马上转移话题,“肛肠科的患者每天早晨起来,穿着病号服改的裙子在走廊里遛弯。有一次一早有个肋间神经痛的患者来看病,进了病区,差点没被吓的心梗发作。”
“哈哈哈。”
柳小别大笑。
这段话倒是很有画面感。
清晨,天还蒙蒙亮,走廊里十几号人穿着统一的病号裙僵尸一样用怪异的姿势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的确蛮吓人的。
“他们排队上厕所,出来后病友之间都会讨论一番。比如说今天大便的质量怎么样啊,疼不疼之类的。不过我们也觉得烦,因为一早卫生间外都是排队的肛肠科患者,我们要上卫生间需要去别的病区。”
“那你还不舍得他们。”
“有时候肛肠科医生有事,我帮着换药,看见皮的患者我就问他服不服。然后拉着里面的橡皮筋抽他一下。”
“……”柳小别无语。
“大家熟悉了么,像是朋友一样。这种肯定会痊愈的病治疗起来还是蛮有成就感的,不像是我们胸科的病。”
“还真是丑陋的一元四次方程求根公式。”柳小别鄙夷道。
“什么?”周从文疑惑。
“说了你也不懂,我困了,你继续说,我很快就能睡着。”柳小别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今儿只有一轮月牙,星河灿烂,如锦绣一般。
周从文在下面靠着车挡风玻璃,柳小别在上面靠着树干,轻言细语的聊天,说着过往的事情。
风很轻,夜很静,连村子里的土狗都安安静静,怕打扰了两人闲聊。
不知说到哪里,两人都没了声音,就这么睡去。
半夜,周从文梦到坐在炕头烤火,披着棉被,暖和的让人感到很幸福。
半梦半醒中,柳小别忽然轻声唤道,“从文。”
周从文一愣,树上那姑娘从来只叫自己全名——周从文,从来没这么亲昵的称呼过自己。要是叫自己狗剩子,周从文都不意外,可是一句从文……
这是怎么了?
周从文抬头,见柳小别像是要乘风归去一般,单脚站在树枝上。
这个画面好熟悉,周从文猛然一怔,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在上一世的系统空间里无数次看见类似的画面,只是对面的树不是大杨树而是技能树,树枝上的不是柳小别而是系统里的那只小白狐狸。
这是……做梦么?
周从文怔怔的看着柳小别,月光下,她的身影像是融入光华之中,难辨哪个是月、哪个是她。
“你肯为了我死么?”柳小别轻飘飘的问道。
“不。”周从文下意识的回答道。
“我肯。”
“……”周从文看着要翩翩起舞的柳小别,心里有一个念头闪现。
“你呀,笨的跟生产队的驴一样。”柳小别低头,嫣然一笑,百媚横生。
“我本来就是生产队的驴,一圈一圈的拉磨,没办法。”
“好好拉磨吧。”柳小别轻若柳絮一般“伏”在树枝上,周从文有一种错觉,她变成了系统空间内的那只小白狐狸。
打了一个寒颤,周从文从睡梦中惊醒,身上衣衫半湿,不知睡了多久。
“小别?”
周从文抬头看树枝上,柳小别睡的很香,像是一片树叶,随风轻轻舞动,却偏偏不落下来。
而视野右上角的系统面板有气无力的闪烁着光芒,哪里来的技能树,哪里来的小白狐狸,原来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