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就无可奈何的顿住。
刚吻合完的血管直接下支架,力度大了缝合口“砰”的一下子裂开,就算是不裂开吻合因为支架挤压缺血、不长也是个问题。
如果力度小,根本没用,下不下支架都无所谓。
这已经不是精细活了,难度太大,藤菲想都不敢想。
“术者对自己吻合的血管肯定要心里有数么,你说呢张主任。”周从文随口问道。
张友满头黑线。
他缝过几百个冠脉搭桥的血管,可真要是说心里有数的话完全达不到周从文说的程度。
支架张开多大,有多少承压……张友一想到这点便心生茫然。这都能计算出来,那不是神仙一般了么,难道黄老真能做到?
“熟练就好了,老板在那之后连写了三篇论文发表在《柳叶刀》上。”
“我回头就找来看看。”张友下意识的说道。
“关键是你得会做介入手术。”周从文随口补刀,一刀一刀扎的张友遍体鳞伤。
这小子就特么知道撺掇自己做心脏介入手术,从他老家开始一直到来主持院士工作站的工作。
就连上台手术都不安静,话里话外挤兑自己!张友一时间出离愤怒。
关键是他已经蹲在墙角,周从文还拿着小刀一刀一刀往心上扎,根本不停。
“其实吧心外医生最应该做心脏、冠脉的介入手术,有先天优势么。出现问题直接开刀,不用会诊什么的。但问题就在心外的医生有病,从最开始就放弃了这一点。”
周从文直言不讳的说道。
一句话得罪了两名大主任,这种气势……
根本不是得罪,周从文指着两名大主任的鼻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手术室里所有人安静下去,低着头假装忙碌,刘伟是麻醉医生,他默默的有实物表演,假装书写麻醉记录单。
周从文可真是,干嘛得罪人么,刘伟心里腹诽着。
“小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藤菲反驳道,只是语气有点怂。毕竟周从文在手术台上是给她擦屁股,处理医疗过失,滕菲根本支棱不起来。
“拿这台手术举例。”
藤菲无语,周从文果然直接打脸,拿自己失误的手术举例子。
“冠脉造影不是最早的术式,二战后医学界只能做心脏造影,1959年美国克利夫兰医学中心的儿科医师Soes给一个主动脉病变的孩子做造影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啊?失误?”藤菲一怔。
“误经肱动脉逆行送入主动脉根部,并将导管远端分别置于左、右冠状动脉口,将约30l的造影剂直接注入左、右冠状动脉内而使其清晰显影。”
“……”藤菲挠头,这不是应该的操作么?
“在之前,学界认为这么做会导致室颤。”周从文微微一笑,“做冠脉造影是禁忌,但这台‘失误’的手术并没有出现并发症。所以说学界也不靠谱,很多事儿都是歪打误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