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晌午,街上支棱着不少卖包子炊饼的小摊,附近店铺的伙计大都会花几文钱在这里解决一下午饭。
可以说是这条街一天当中最为繁忙拥挤的时候了。
不过就在此时,街东头却好似有些骚乱。
很多百姓好奇的抬眼看去,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悬镜司办案!!”
“让路!!让路!!”
“拦路者依律可斩!!”
“所有人让开!”
一匹枣红色大马之上,周呈单手高举悬镜司令牌,双腿不停拍打马腹,所到之处人群皆是慌忙躲到路两侧,面露惊恐的让出一条通道。
而在他其后紧跟着十几骑知县亲兵,将一辆飞驰的马车护卫其中。
一时间整条主街上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虽然大多数百姓都心有不满,不过没人敢在此时吱声,顶多也就是跟友人讨论几句那马车之上究竟是何等人物,又或者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这些事情终究还是离他们的生活太远。
待周呈众人呼啸着跑远之后,主街很快便又恢复了刚刚热闹的场面,好似无事发生过一般。
这么说也不严谨。
有些人其实还是受到了些影响。
就比如一个卖包子的胖男人,此时就在看着笼屉里莫名空掉的几个位置骂骂咧咧。
这些地方本来是有包子的,现在却没了。
很明显是刚刚有人趁乱偷走了。
“呸!几个包子也偷!”
“生孩子没屁眼!不!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
“悬镜司,哼!有功夫耍威风,还不如多抓几个贼……”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不太敢接着说下去,而是将怒火转移到了手中的面团之上。
他狠狠将面团揉捏几下,然后高高举起,重重摔在案板之上。
“啪!”
“各位客官!咱们上回书说到这白面书生进京赶考,行至一处山林时却遇见大雨……”
京城一处酒楼之内,说书先生手举惊堂木重重落下,嘴中抑扬顿挫。
他近几日讲的这个江湖怪谈叫“夜叉状元郎”,说的是一个书生赶考路上被夜叉吃了,然后那夜叉化作书生模样去参加科考,最后居然中了状元的故事。
故事并不算新,但陆静瑶没听过,所以已经在这里连听了四五天了。
三扇屏风挡住三面,只有面对说书先生的方向没有遮挡。
陆静瑶坐在“雅间”中听的津津有味,而鸢儿则是在旁边打哈欠,满脑子都想着早些回去打牌。
周围一切如常,但就在某一时刻,两女却突然同时皱了皱眉。
“鸢儿,我刚刚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
“呀!夫人,我也是!”
“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不会是公子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别瞎说!”
陆静瑶伸手打了鸢儿一下,然后又轻轻拍了拍胸口,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一些。
此时说书先生正讲到那书生被夜叉吃掉了,屏风之外顿时响起一阵嘈杂之声。
大家都在为那名书生感到惋惜,却没人注意到有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正踟蹰在陆静瑶的屏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