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梁沁听话的从自己所剩无几的赌资里拿了十两给徐青婉,而后者则是毫不客气的把银子收进了自己已经满满当当的暗格之中。
交易结束后,二女知道楚先平有事要与魏长天说,便没有再开新的牌局,只是扭头问道:
“长天,我们等你呀?”
“长天哥,你还玩么?”
“玩!等着我!”
瞪了徐青婉一眼,魏长天便跟着楚先平走出了房间,脸上表情也从不甘心慢慢变得平静。
“怎么了?”
“公子,方才同舟会传信,说宁永年已于一个时辰前动身去怀陵了。”
“他大约多久能到?”
“正常的话,十日。”
“行,我知道了。”
魏长天点了点头:“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
楚先平明显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压低声音快速回答:“武平公主刚刚出现在安州九南县城之下,然后便被守军绑入城中了。”
“......”
“嗯。”
这一次魏长天的反应有一点晚,但表情却还是那般波澜不惊。
他就这么用最平静的目光看着楚先平,然后用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慢慢说道:
“楚兄,未来一段时间蜀州这边你要多上点心了。”
“让杜常把天狗军从阳州撤回来。”
“五天之后,我要去怀陵。”
“......”
眼下已经入夜,但大宅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楚先平蓦然瞪大双眼,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魏长天转身走回房间,这个过程中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去怀陵。
公子要去做什么?
难道是不愿以后落入被动,所以主动出击?
既然宁永年想利用李梧桐来威胁公子,那公子便准备干脆提前解决这一切?
楚先平苦思冥想了半天,但终究还是没能猜出魏长天的想法。
在他看来,如果魏长天是为了李梧桐的话,那这几天远没有必要对后者不闻不问的。
因此......不是为了李梧桐?
楚先平越猜越猜不透,但却知道怀陵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而这件事极有可能便会直接决定大奉、大宁、魏家三方的命运。
“哗啦啦~”
麻将牌碰撞的声音再次自屋中响起,其中还夹杂着魏长天半开玩笑的吆喝。
“哼!婉儿,你别得意!”
“你看我是怎么把刚刚输的都赢回来就完了!”安州,九南县城。
作为与蜀州接壤的“前线”,从牛头山逃出来的六万残兵如今便驻扎在这座小小的县城,等待着京城方面的下一步指令。
为了防止蜀军搞偷袭,九南县城已经封城数日,除了在外侦查的斥候外所有人一律不得进出。
夕阳之下,数丈高的城墙被晕染的殷红, 隐约可见有明晃晃的枪尖在各式守城器械之后晃动。
如今的九南县城就像是一只毫针炸竖的刺猬,孤零零的蜷缩在这广袤的大宁西南平原,苟延残喘。
即便城中守将早已得知了阳州投降的消息,即便斥候已侦查到天狗军已去往阳州,但他们却仍旧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
因为牛头山之战给这群残兵败将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
他们生怕天狗军的动向只是一个幌子,生怕魏长天又搞什么阴招,生怕牛头山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所以这十几日中他们未曾有过一丝懈怠, 时刻都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只是蜀军一直都没有出现。
反倒是......
“报!”
南城门楼中, 一个身着黄甲的兵卒急匆匆的跑到一个校尉打扮的军官之前,大声禀报道:
“城外有一骑正在向城门靠近!”
“一骑?”
校尉皱了皱眉,旋即起身走出城楼,站在城墙垛子边向着远处眺望。
扬尘如线,确实有一匹快马正在向着这边急奔而来,渺小的身影在空荡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孤独。
由于距离太远,校尉并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不过却能判断出并非是自己的斥候。
难道是不知九南县如今局势的外乡人?
“箭!”
校尉轻喝一声,旋即便有兵卒递上一弓一箭。
只见他立刻侧目张弓搭箭,血红的夕阳在箭脊上滑出铁光,弓弦满时,箭尖便遥遥对准了那骑马之人。
“砰!”
随着一声弹响,精钢羽箭便以开金裂石之势激射而出。
虽然那骑马之人此刻离城墙还有百丈之远,但校尉已是六品境,射出的箭矢完全可以达到这般距离。
若骑马者只是一个普通人,那这一箭便足以取其性命。
不过......
“戒备!”
“来者不善!”
当校尉看到来人只是随手一挥便令箭矢崩裂坠落时, 第一时间就高喊出声。
很明显,此人同样是修行之人, 并且修为不低。
“哗啦啦!”
甲胄摩擦的声音兀的响起, 数百长枪立刻斜压在墙头,身后亦有百余弓兵将弓弦拉满。
对面只有一个人,竟然使得城墙之上如此大张旗鼓,足以可见这些兵卒这几日的心情是多么紧绷。
不过校尉却并未立刻下令攻击,只是皱眉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嘴中小声嘀咕道: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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