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何谈容易。
要知道“中立派”的为官之道就是不站队,更何况是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定更不会表现出任何倾向。
再说现在距离魏家“起义”仅仅过去一夜,哪里有时间给魏贤志来暗中“拉票”?
最起码自己就没有被魏家找上。
所以......
“太急了......”
轻轻叹了口,阮天富自言自语的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而就在他思考的同时,朝堂之上早已理所当然的乱作一团。
“共事”了这么久,大家对于彼此姓“宁”还是姓“魏”早就一清二楚,因此一等宁文均演讲完就已然开始了激烈的争辩。
当然了,双方吵归吵,但说话还是比较注意分寸的。
尤其是宁派的官员,也不敢直接骂宁文均企图篡位,只是不停嚷嚷着“此事需得等皇上回来再议”,“若是皇子所言为真,皇上到时再退位也不迟”之类的话。
就这样,整个太和殿突然便从此前的死寂变得热闹。
只不过两边人数相当、声量相当,就这样吵下去估计吵到明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因此,魏贤志、宁文均,甚至是阮天富,都在等待着一个可以改变这种僵局的契机的出现。
三人并不知道魏长天做了什么安排,阮天富更是连“魏长天已经做了安排”这件事都不晓得。
直到他看见公认的“中立派高官”李岐突然一步迈出,恭恭敬敬的冲宁文均拱了拱手。
“殿下!”
“自今日起,大理寺愿听令于殿下调遣!”
“......”
“殿下!鸿胪寺亦愿您早日即位,还天下以泰平!”
“殿下!我国子监千余监生亦有此愿!”
“清吏司附议!”
“光禄寺附议!”
“通政司附议!”
“工部附议!”
“詹事府附议!”
“......”跟其他大部分朝官不同,阮天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中立派”。
没有背景,天吉三年中的进士,在地方历练五年后调回京城,然后便一头扎进工部,七年来官职没有任何变化。
为官者若是寒门出身,其实一般都会选择依附于某个大的势力,好为自己的仕途减少一些阻碍。
但阮天富却不愿如此,所以他才在七年之中寸步不前。
对此阮天富并不在乎。
因为能入京做官,并且还挤得进朝堂,他已经就很满足了。
而既然于仕途再无任何奢望,那么保持中立无疑便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上不去,但最起码也掉不下来。
更关键的是,不论发生什么大事他都可以性命无忧,不会因为某一派的覆灭而陪葬。
当然了,阮天富知道乱世之局无人能独善其身的道理。
不过他既然掌控不了时局,但却可以掌控自己远离“风暴”中心。
就像现在。
当朝堂上百余朝官都在为自己的命运心惊胆战时,阮天富却可以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淡定自若。
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现在所站的位置都无比安全。
所以,阮天富甚至还有心情东张西望的去观察同僚们的表情。
有人平静,有人慌张。
有人愤怒,有人胆怯。
有人的官服已被冷汗浸透,有人在不慌不忙整理着官帽......
小小的太和殿此刻就像是一座戏台,上面站满了各式各样的角色,准备共同出演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戏。
而虽然同样站在人群之中,但阮天富此刻却更像是一个观众。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将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终于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看戏姿势。
然后。
当身后殿门慢慢关合,宁文均自屏风之后现身时,这场大戏便也正式开场了。
......
......
天吉十五年,十一月初四,卯时一刻。
宁文均出现在太和殿中,但并未如往常一样站在面向龙椅的第一排,而是挺身立于龙台之上,直面着面前共计一百一十八位文武百官。
几乎是一瞬间,太和殿中便变得鸦雀无声。
然后,在向屏风后侧看了一眼之后,他便开口进行了一场长达半个时辰的演讲。
这场演讲中,宁文均义正严词的说出了若干宁永年曾做过的“凶暴”之事。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杀死许士兴,逼迫许家造反;屠顺亲王满门,使得蜀州陷入大乱;一手策划了原州城惨案,令两百万大宁百姓于一夜之间惨死......
在将这些事悉数说完之后,宁文均简单总结自己的爹根本不配为人皇,甚至连人都不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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