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傅队,有点不对,怎么看着像个女人?”
“不是像,分明就是。”
傅铮目光如炬,“安静,再等等。”
老大发话,几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舒遥撑着伞,一步步朝澜沧江的保护栏靠近。
镜头从她单薄的后背逐渐移到正面,她平淡的目光在距离澜沧江越近便越多了几分奇怪的意味,就像是被束缚了太久的笼中鸟骤然触及天空的渴望一般。
贺秋生盯着显示器的眼睛在发光,他攥紧着拳头,是了,是了,就是这样的感觉!仿佛舒遥活生生地从站到了他的跟前!
舒遥是一名自由画家,没有人知道,能画出那么多烂漫向阳的画家,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理疾病,在她沉默安静的外表下是压抑的,沉重的,她就像被一张蜘蛛网紧紧束缚着的小飞蛾,苦苦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跟鹿熹接触的时间还不长,但从一些导演好友口中以及这几天的观察中,他清楚鹿熹安静,沉默的性格,她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目光以及机器其实还有些脆弱的敏感。
不过贺秋生也能出乎意料的理解,他在这个圈里浸淫了十多年,像鹿熹这样的艺人他不是没见过,铺天盖地的恶意就像是无差别狙击,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人,但只要你想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你就得咬牙坚持承受。
拍摄还在继续。
舒遥已经扔掉了手中的雨伞,雨水将她单薄的身躯淋湿,她看着激烈的雨水砸进漆黑的,翻涌的,叫嚣的江水中。
“傅队,那个女人不对,她想……”
“她想寻死。”
舒遥并不知道此时的蓄势待发,剑拔弩张,黑暗中有两队人的眼睛都在紧紧盯着她。
在舒遥苍白细弱的手掌慢慢触上冰冷的保护栏时,傅铮低声骂了句脏话。
很快,远处一破旧不起眼的阁楼里,一个裹着头巾的男人做了一个撤离的手势。
计划失败。
“卡!”
随着,现场工作人员打板,泼天的人工降雨机都还没有彻底停下来,早就守在一旁的赠赠已经抱着手中的浴巾朝拍摄区的鹿熹跑了过去,她第一反应是将鹿熹拉离保护栏,随后将柔软干净的浴巾将人裹住。
赠赠就在刚才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陶姐在她们试镜通过之后,并没有那么开心的原因了。
鹿熹也注意到赠赠泛红的眼眶,朝她笑了笑,“没事。”
赠赠吸了吸鼻子,正好工作人员给送过来的姜茶,她尽快调节了下情绪,将眼眶的酸涩压下去,别人不理解她的难过,而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片场的工作人员理解为是鹿熹矫情,吃不了苦。
“谢谢小敏姐。”赠赠接过姜茶笑着道谢。
工作人员摇摇头,“不用客气。”
鹿熹刚喝完热乎乎的姜茶,又被贺秋生喊过去补拍了几个镜头。
……
贺秋生特意请的刑警大队的优秀警官来指导演员们打木仓,除了沈为清之外,其他演员都要学,鹿熹后面也有几场持木仓的戏份,所以也要跟着学。
指导鹿熹的是警队里一个年轻的警官,在部队面对的都是一些糙汉子,教起来没有一点压力,但教她的时候到底还是有些顾虑,以至于一个没教好一个没学好。
贺秋生知道这件事之后,想了想,找到了沈为清。
“为清,有空帮我教个人吗?”
沈为清正在看剧本,“教谁?”
贺秋生他们过去的时候,警官正帮她调整着握枪的姿势。
“赵警官,我这样对吗?”
鹿熹问他。
两人靠的比较近,年轻警官的耳根有点红,他伸手抬了抬她的手肘,道:“手肘要往上抬一点。”
鹿熹依言抬高手肘。
“赵警官。”
贺秋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两人都看了过去。
贺秋生跟沈为清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导演,沈老师。”年轻警官跟他们打了招呼。
沈为清朝他点点头。
贺秋生将赵警官拉到一旁,鹿熹疑惑地看过去。
“身体站直,目视前方。”
沈为清忽然开口。
鹿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听话地站直身体,目视前方。
沈为清:“握木仓的时候,双手大拇指叠压在滑膛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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