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亦应松了口气,赶忙说道:“陛下自然不是。”
徐承宗眉头紧皱的说道:“一旦在海外裂土,陛下可以下旨封王,但是家人永世不得回大明之土,此乃铁律。”
这个代价是极为沉重的,就是一道选择题,若是选择海外封王,自然可以逍遥一地,但是朝贡可以,回家都就别想了。
“原来如此。”费亦应面色沉重,思考了许久说道:“横林费氏,始以射利之心,尊明律而下海,如何敢忘中华之义,入番国以为奸?上有干乎国策,下遗毒于生灵。恶贯滔天,神人共怒!”
“窃臣横林费氏射利商海,卖货浙江、福建,与人同利,为国捍边,绝不勾引党贼侵扰事!”
“此情,天、地、神、人,所共知者!”
费亦应是缙绅,的确可以称臣,正经的举人,虽然不做官,但是说一句臣是不为过的。
费亦应的这番话是他来之前就已经拟好的,陛下的条件比他想得好好多了。
他还以为陛下的十抽一税,给金花银蠲免四分,是一个临时性的政策,就是吸引海商注册商舶的政策。
等到全都注册了,再开始加税,海商本就风险很大,这要是再加税,苦不堪言,但是陛下显然不准备那么做。
费亦应俯首说道:“魏国公,大明律法三桅海船不可用,是不是可以宽容一些?海舶不必陆舶,二桅的限制实在是太大了。”
“十艘海船去趟倭国,翻船二三,更别提去慢八撒了。”
徐承宗早知道他有这么一问,笑着说道:“陛下已经写好了奏疏,除战座船、宝船以外,任何船舶都可建造。”
宝船也是战舰的一种,为了防止这些人领会错误圣意,徐承宗把具体的范围圈定了。
“陛下宽仁啊!”费亦应兴奋不已的说道。
鲍志敏始终对海贸之事不是很在意,等到吃完了这顿饭,他就离席了。
徐承宗眉头紧皱的看着鲍志敏,满是感慨的说道:“这鲍志敏是不是用福禄三宝啊,我看他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儿,前年见的时候,还是道:“这里,这里有煤山!”
杨俊浑然不在意的说道:“煤山又不稀奇,你兴奋个啥!”
当他走过去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宁不停的说道:“发财了,发财了!”
贵州这地方有一处巨大的煤矿,就在水东宋家的手中,这大煤窑,却是朝廷鲜有耳闻。
南方湿气极重,而且四季常青,这乌江整个流域冬日不会霜冻,柴薪是个难题。
但是这里有煤矿,那就没问题了。
大煤矿的存在对开发贵州的意义,举足轻重!
杨俊看着手中的那些亮闪闪的煤块,根据这些土酋的交待,这煤山极大,而且都是露天煤,极容易采挖。
杨俊连连感慨的说道:“滇铜、贵煤,这样一来,铜料炼成铜,再泛舟南下,送到大明各地。啧啧。”
大明对贵州和云南的兴趣不是很大,尤其是在宣德年末,正统年初,逐渐停罢了云南采铜之事。
具体原因已经不可考究了,黔国公府也是不知详情,只知道宣德十年敕谕到了,这滇铜就停止了采挖,正统年间就彻底严查,不得采挖。
大明自洪武年间废除了官冶所之后,在云南的官冶所也早就被停办,多数听民自采,每百斤铜在云南不到三两银子官买,但是到了湖广则就六两到七两银子了。
现在有煤矿有铜矿,大明铸钱之事,便不再是难事了。
杨俊将自己的战果和发现,写成了奏疏送往了京师。
朱祁钰用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回到了他忠诚的顺天府。
到了朝阳门时,看到了跪在门前的襄王朱瞻墡。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襄王朱瞻墡终于看到了陛下的辂车,眼眶湿润。
陛下总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