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夫人心头一紧,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快点传出好消息,最好是一个儿子。
如此,她便不用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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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安馨可不知道这些,最近她的课业增加了许多。
除了她娘安排的女红课,老太君顾清菱隔三叉五地会叫她过去说一会儿话。
这些话,据说都是“女儿家”的私密话,不仅不能让外人听到,还不能告诉姚大夫人。
姚安馨感觉有些苦恼。
——为什么老太君解释的《女戒》,跟先生说的不太一样呢?
——为什么老太君不考她别的,就喜欢考她经商之事?
——为什么老太君总喜欢给她讲一些让人脸红的故事,结束以后还要点评一番?
……
她有好多好多个问题。
但是讲真的,老太君顾清菱讲的故事真的很有意思,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书叫“话本”故事。
里面有许多痴男怨女,不是讲大家小姐偶遇穷书生,就是公主嫁给寒门状元。
姚安馨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情”这么厉害,可以突破门户之见,让人抛却身外之物,忘记生死,只希望与对方在一起。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们回顾一下,你觉得他们的爱情美好吗?”顾清菱磕着瓜子,没有转头看人。
姚安馨眨了眨眼睛:“不美好吗?”
顾清菱:“哪里美好了?”
“他们经历磨难,最后在一起了啊……这不挺好的吗?”
“你确定?”顾清菱挑了一下眉。
姚安馨有些迟疑,以对她老太君的了解,老太君这么一个态度,肯定是“否定”了。
可是,她怕老太君问她缘由,她答不出来,便老实说道:“我不确定,我觉得我是对的,可我感觉老太君觉得我是错的……老太君,你能给我讲讲吗?”
“首先,我问你,你觉得我讲的这个故事是谁写的?”
姚安馨茫然了:“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那些读书人。”
“那说明,你还是有点脑子的,至少知道这是读书人写的,而且,我们还能肯定,这读书人肯定是个男的。”
姚安馨:“……”
——不是男的,难道是女的?
——女人当能读书人?
要不是了解老太君,姚安馨肯定以为老太君在戏弄自己。
“结合这两点,那么你再回头看看天下读书人,就你身边所认识的人,你爹、你二叔、三叔,或者你堂弟宏哥儿……他们中有人会写这种话本故事吗?”
姚安馨摇头。
——废话!
——就她爹那脾气,别说写这种话本故事了。
——恐怕知道她在看这种话本故事,就得把她给收拾了。
这种情啊爱啊的故事,姚安馨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肯定不是她能碰的东西。
“你觉得,有功名的读书人,会写这种话本故事吗?”顾清菱又问。
姚安馨再次摇头。
顾清菱晓有深意地看着她,道:“我总结一下,也就是说,有钱的读书人不会写这种话本故事,有功名有本事的读书人也不会写这种话本故事,那还有什么人会写呢?把所有人排除以后,就只剩下了一种,那就是没钱没本事,落魄得没有其他生计,只能靠写话本故事过活的读书人才会写这种话本故事。你觉得,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