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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当起师父来,颇为一丝不苟。
她先给慕浔讲解了一番,而后,伸出自己手,让慕浔在上头扎。
慕浔犹豫道:“我扎自己的就是。”
晚云却不允。
这方法是师父教的,亦是一种逼人的方法。
扎自己,疼是疼,可毕竟没有太多顾虑。若扎别人,心生愧疚,会督促施针者心怀谨慎,更快精进。
今日为师,方知为师不易。
晚云心想,果然都是要还的……
“今日让你扎我,亦盼着他日你能寻我的方法,言传身教,认真教习后人。”她大义凛然,“扎吧。”
姜吾道路过,听到晚云说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
没心没肺的常丫头竟然能说出这番话,让他颇为震撼。
然后,他就听到了晚云的惨叫。
他饶有兴味地在窗子缝隙里旁观,看慕浔的手法准头太差。晚云竟然是个有耐力的,就算疼得叫出声也仍然让他扎。
看了好一会,姜吾道忍不住上前制止。
他担心慕浔把她的手扎坏了,有人要这小子千刀万剐。
“伙房中已经备了膳。”他对慕浔道,“过去吧。”
慕浔忙应下,从榻上起来。
看着他仿佛得救一般的表情,晚云放下衣袖,张望片刻,问:“师兄呢?”
“到药库去了,那里把他气得够呛。”
药库的药材她一清二楚,其品相必定入不得师兄的眼。
“有甚可气的?”晚云道,“军中的药材非他采买,自然也无需他负责。”
姜吾道笑了笑:“那你是不知道你师兄的买卖做的有多大。军中的药材随非他采买,却是通过他的引荐串联起来的。这里的品相捎带着他的脸面。失节事大,他正在查是谁让他丢了人。”
原来如此。
“更何况,”姜吾道低声道:“你那位阿兄是这边的官长,你师兄更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面子。”
晚云错愕,不由觉得好笑。
“阿兄怎会计较这些。”她说,“师兄想多了。”
“怎不会。”姜吾道啧一声,道,“他今日还与你师兄提起此事,说军中药材关系将士生死,望你师兄多加协助。话里话外,岂非就是敲打?”
说罢,他意味深长:“你知道你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人么?”
晚云撇了撇嘴,知道他心里念的不过老生常谈。在许多人眼里,裴渊这样的人定然说一句藏十句,让人猜度。
她不多反驳。不过,她想姜师叔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替她解开今日的困惑。于是将阿兄和师兄今日互相看不顺眼的事说了出来。“师叔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姜吾道忍不住抚须笑起来,摇头叹气。
晚云自然知道他又在打小九九,于是撒娇道:“师叔你快说,我要愁死了。”
愁死了,愁死了不就是那两人想见的?
姜吾道心想,这小女子在裴渊跟前就跟狼虎跟前的肥羊,什么时候被吃干净了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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