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昂热,他从坐在椅子上开始就像个雕塑,一动不动地盯着上方的横梁,好像想要从这根木头上看出花来。
路氏终于回来了,她低着头,走路有些不稳,颤颤巍巍地在主位坐下,缓了好些时候,才开口问道:
“相公他,之前还好好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安德推了推好像在发愣的昂热,让他赶快回答路夫人的问题。
昂热终于回过神来,开始讲述那个他根本不愿回想的故事。
从中国来的“蜥骨”,苏醒的龙王,暴血的路山彦,还有使用了莱茵与龙王同归于尽的卡塞尔。
这个故事很荒诞,由于一个普通人医师的操作不当而使得龙王苏醒。
这个故事很伟大,秘党的混血种为了杀死龙王前仆后继,飞蛾扑火般牺牲。
昂热其实一直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就像安德说的,秘党是自作自受,一个不完善的体系,一群只知道战斗的人,最后招致了严重的后果。
在昂热的讲述中,故事以梅涅克·卡塞尔的言灵:莱茵告终,而一旁的路氏则提出来自己的问题:
“那你为何没事?”
昂热此时的状态确实不像一位曾经濒死的人,比自己亲人死亡更痛苦的,是看着他一同战斗的战友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那时你只会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是你活着而不是他!
昂热看向旁边的安德,回答道:
“我在爆炸后昏迷了过去,是安德救了我,他说他是路家在海外的分支,被路山彦邀请加入秘党,但当他到卡塞尔庄园时,只看到一片废墟和苟延残喘的我。”
路夫人盯着年轻的安德,好半天才问出一句:
“敢问是路家的哪家旁支,可入了族谱。”
安德则立刻来了精神回答道:
“百年前下南洋的一支,要是按辈分来算,我还是路伯平的叔叔哩。”
路夫人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对安德行了一礼。
“叔叔护送相公遗物回乡,理当入族谱,请跟我来。”
安德看出了路夫人有些不对,但还是跟在她身后,一同向屋后走去。
路家的祠堂并非和许多地方一样由一个村共同所有,而是单独的一间小屋,里面放满了路家先祖的牌位。
路夫人拿起三注香递给安德,又用一旁的火折子点燃香,说道:
“路家子弟归宗,理应为祖宗上注香。”
安德也不在这种事情上纠结,自己以后能不能拿到神格还要看路家人,当即对着牌位鞠躬三下,把香插在了香炉之上。
就在安德鞠躬之时,路夫人关上祠堂大门,从裙子里摸出来一把手枪对准安德。
“路夫人,你还会用枪?”
安德看着举枪对着他的路夫人,但路夫人明显没有心思和他废话。
“路家世代单传,根本没有什么在海外的分支。”
安德摊了摊手,说道:
“凭什么用枪指着我?”
“凭你是个好人,坏人不会做这种事。”
“好人就得被枪指着?路夫人,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