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雪花飞扬,屋里宁苏意睡得正酣甜,而井迟也没有挂掉视频电话,听着她的呼吸声,他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走廊里小外甥正在叫他,一声打过一声,他怕吵到宁苏意,把手机留在房间里,开了门出去。
宁宗德和邰淑英在楼下,老俩口坐在客厅里看春晚的节目,延续着守岁的传统。宁昱安老老实实待在一旁,手里拿着刚刚邰淑英给他的零食,吃了一点,他的脑袋就一点一点的往下垂,小鸡啄米似的。
邰淑英拍了拍他的小手,轻声问:“困了?”
宁昱安点了点头。
邰淑英带他去一楼的一间客房睡觉。他以前住在这里留有换洗的衣服,邰淑英找出来一套干净的睡衣拿给他。等他自己洗完澡,再看着他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睡觉,邰淑英留了一盏小夜灯,关了顶灯出去。
宁宗德看她走出来,问:“睡了?”
“嗯。”邰淑英压低声音说,“一到床上就睡着了。唉,看着也是可怜,你跟你大哥联系了没有?我怕没跟他说一声,回头他发现孩子不见了闹出事情来。”
从下午接了宁昱安过来,一直到晚上,宁宗德时不时给宁宗城打一个电话,均被提醒已关机,不知道他大过年的跑哪儿去了。
“联系不上他,手机关机了。”宁宗德如实说。
邰淑英又是一声叹息,坐回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一看时间十一点多了,没坐两分钟就站起身:“我到楼上去看看酥酥睡了没有。”
宁宗德笑说:“没下来肯定是睡着了。”
邰淑英上了二楼,宁苏意房间门没锁,她敲了两下,没得到回应,她静静等了一两秒,压下门把推开了门。里面的吊灯和台灯齐着,照得整间卧室如同白昼,宁苏意侧躺在床上睡得沉沉。
邰淑英摇摇头,心说她也是够粗心大意的。
她轻手轻脚走上前去,给她关了顶灯,留了那盏台灯,再低头一看,枕边手机屏幕还亮着光,显示视频通话的界面,画面里却没有人。
邰淑英想帮她挂掉视频电话,凑近看了眼,愣了愣,等她看清了对方的名字,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无声地笑了笑,转过身去,脚步落得更轻,生怕将宁苏意吵醒。她晓得自家女儿睡眠状态不大好,一向睡得浅,夜深人静时,细微的动静都能吵醒她。
邰淑英走到门外,缓缓舒口气,再将房间的门合上,下了楼梯。
宁宗德问:“睡了吗?”
“睡了。她啊,马马虎虎的,睡着了大灯小灯都没关,房间里灯光亮得能闪瞎眼,不知道她怎么睡得着。”邰淑英笑着跟丈夫说自己刚才发现的秘密,“这俩孩子,睡觉还连着视频通话。”
宁宗德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下才明白她说的是自家女儿和井迟。
电视机没关,里面春晚的主持人激情澎湃地说着报幕词,邰淑英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困得睁不开眼:“守岁守得差不多了,我们也睡吧,年纪大了熬不住,明早还得招待前来拜年的客人。”
宁宗德关了电视,揽着她的肩回房,突然想到什么,自言自语:“我说,酥酥是不是病了?还是年前的工作太劳累了?这两天胃口都不好,还老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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