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邹茜恩叫了一声。
电话里的邹太太给吓了一跳,愣了愣,急急忙忙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妈,先不说了,我挂了。”邹茜恩匆匆撂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闻朝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她的房间,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缘故,他进她的卧室越来越从容。
邹茜恩扔掉手机,仰头直视他:“你怎么可以偷听我接电话?!还有,你不是去洗澡了吗?”
“抱歉,我要给助理打个电话,吩咐点事情。”闻朝目光逡巡,找到自己落在她房间的手机,“我过来的时候,你房门没关,我就站在那里没进来。”
邹茜恩瞥了眼敞开的房门,猜想是姚妈给她送手机,走时忘了关。
闻朝垂眸看她,坦率道:“我没听到什么。”
邹茜恩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听到了什么?”
闻朝想了想,凭着记忆复述:“你说,他对我很好,昨天推了工作特地回家照顾我,守了我一晚上,今早上班……”
“啊啊啊,别说了!”
邹茜恩面红耳赤。
这还叫没听到什么?根本就是什么都听到了!可恶啊!
闻朝无声地笑了,攥紧她的手腕,固定住她的手,声音低而缓地说:“别乱动,当心针头移位。”
邹茜恩觉得自己脸都丢光了,欲哭无泪。
这一晚,闻朝守着她到输完液,帮她拔掉针头,主动抱走了自己那床深灰色的被子。临走前,他俯身在她额间亲了一下,对她说:“晚安。”
邹茜恩当时脑子有点蒙,忘了回他一句晚安。
在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时节,邹茜恩的心仿佛随着桃花一同绽放。
她忙着画画,闻朝忙着工作,偶尔得闲,两人就一起出门约会,去登山、去寺里看樱花、去参观海洋馆,等等。
于闻朝而言,跟邹茜恩出去约会是放松,能让他陀螺一样运转的大脑暂时停下来。而对邹茜恩来说,约会除了放松心情,还能兼顾采风,一举两得。
由于闻朝工作繁忙,他们的约会往往都是临时起意。不提前做计划,这样就不会有希望落空的落差感。
虽然如此,在他们登山归来后,闻朝还是决定做个计划:“山顶的日出很美,可惜我们这次没有看到。等下一次,我们两个都有时间,提前一个晚上过来,在山顶露营,看第二天早上的日出。”
邹茜恩心里在雀跃,嘴上却说:“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看你。”
闻朝扬眉:“确实。那就等我能安排出连着的假期再带你过来。”
邹茜恩笑得眼睛弯弯:“好呀。”
整天闷在屋子里画画,远不如亲眼目睹波澜壮阔、美不胜收的自然风景来得美妙。邹茜恩最近灵感爆棚,懒觉都很少睡。
偶尔起床时还能撞见没出门的闻朝。
闻朝微微讶异,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低头看腕表,以为自己起晚了。
邹茜恩小小地翻了一下白眼:“我就早起了一个小时而已,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闻朝一秒收敛起表情,镇定地颔首,确实没有必要。
两人同坐一桌吃早餐。邹茜恩的是中式,闻朝偏向于西式,很正常,他在国外待了很多年。
邹茜恩撕着包子皮,瞅了瞅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五官完美,手肘搭在桌边,十根手指白皙修长,腕骨微凸,衬衫袖扣是暗金色的,与腕表相得益彰。他吃三明治都不带掉渣的,斯文俊秀。
她的目光太过直接灼热,闻朝抬起双眼,好心提醒一句:“包子馅儿都漏了。”
邹茜恩一低头,只见包子皮被她撕开一道口子,里面鸡蛋粉条洒在盘子里。她抿抿唇,回敬:“你领带系歪了。”
算上去医院的那次,这是她第二次见闻朝领带系歪了。
闻朝垂下视线,然而双手不得闲,只好说:“等会儿帮我整理。”
邹茜恩:“哦。”
两人吃完早餐,邹茜恩去洗了手,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跑到闻朝面前去,踮起脚尖给他调整领带。他自己系的领带本身就有点问题,她只好将领带结拆了,重新打了个漂亮规整的温莎结。
两人的身高差是硬伤,系完领带,邹茜恩脚尖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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