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段香凝与段襄的身上,都流着大理段氏的高贵血统,打断骨头连着筋。
望着正在点烟的李南方背影,段香凝忽然后悔了。
她总算想明白了,段襄是要杀她,李南方是要救她,结果她却——
李南方拿开她的手,这就是对她态度的转变吧?
无边的悔意,又簇生出了极大的恐慌。
让段香凝感觉李南方好遥远,随时都有可能御风而去,再也不管她了。
段香凝相当害怕,再也顾不上别的了,跑过去抱住了李南方,脸颊贴在他后背上,颤声说:“对、对不起。是我错了。”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她:“我如果因为你关心堂妹的安全而指责我,就生气,那我就不是李南方了。你刚才的表现,恰恰证明了你是有情有义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冷血的段香凝了,对你的改变,我很喜欢。”
段香凝愣了下,抬头:“你、你会这样大度?”
“老子以前不大度吗?”
李南方有些不愿意了。
你大度吗?
如果你大度,那么你就不会在我刚去青山中心医院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抽我耳光了。
如果你大度,你就不会在我们第二次见面后,借着给我送鞋子的机会,把我推倒在办公桌上了。
如果你大度,就不会在飞机上,让我给你吹——你大度,你大度个屁啊。
段香凝这样一想后,不再惶恐了,继而生气,抬手在他背上狠命的砸了起来。
边砸,边流泪。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灵。
李南方决定,等他活到八十岁后,他会拿出余生的精力,来研究下女人究经是什么东西。
等段香凝停止砸拳,扑在他背上无声的哽咽片刻后,李南方才提醒道:“天快黑了,你如果不想和段襄说什么,那我们就该走了。”
“等着。”
段香凝在他背上用力擦了擦脸,转身快步走向段襄那边。
她肯定要和段襄说点什么。
她更清楚李南方也希望她这样做,不然早就蛮横的抓着她手腕,或者干脆把她横抱在怀里,扬长而去了。
如果是换做别人,小腿骨被硬生生踢断后,就算没有被疼昏过去,也得大声呻、吟。
段襄没有。
她倚坐在长城垛口上,左膝屈起,受伤的右腿平放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牙关紧紧地咬着,黄豆大小的冷汗,自额头滚滚落下。
她明明已经疼的快要昏过去了,却依然瞪大眼,恶狠狠瞪着走过来的段香凝。
“不要紧吧?”
段香凝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声问道。
“你、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段襄嘴角颤抖了好几下,声音嘶哑的问道。
段香凝没说话。
她这是在做什么,相信段襄应该很清楚,更看到她是刚才是怎么质问李南方的了。
段襄嘴角再次剧颤了下,看向了别处,冷冷地说:“不要假惺惺了。因为就算你关心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我只会等待下次机会——但我发誓,下次我绝不会再小看那个人渣了。”
“就算你高看他一眼,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要让他听到这句话。”
段香凝回头看了眼,轻声说:“不然,你今晚就别想活着走下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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