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粮食到肉罐头,从蔬菜到各种鱼干肉干,从匕首锄头到铁锅药锄斧头,连着油盐酱醋的杂七杂八的各种东西虽说未必能每家一样吧,可大致上分的却还算是公平,也充分的照顾到了各家的需求。反正大家都感觉没亏,都挺满意就是了。
唯一不好分的七辆自行车,也没能闹出什么麻烦来,因为段有根从一开始就给划分出了去处,借口都是现成的,那就是全村那么些人,就没几个会骑的,留下三辆放在村委会直接公用就足够了,剩下的还是给它寻个更能体现价值的地方为全村谋些好处划算。反正吧,整个段家村,那是波澜不惊的就这么将这一撞天大的事儿给处理完了。
“叔,咱们这四辆都给公社?”
作为唯一一个会骑自行车的知识分子,段德宝今儿换了个职务,直接成了司机了,还是那种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司机。
看看,谁见过自行车后头带人不是让人只接做后座上,而是拉着个板车,让人做板车上的?人段有根就这么干了,还理由十分的充足,因为那板车载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还有另外四辆自行车。
“我傻啊,这么直接送上去除了一个奖状有啥好处?不对,不能这么说,咱们这是不给领导制造麻烦。公社好假假,那也有十来个干部,就这四辆,让人领导怎么分配?所以啊,我这就送两辆,一辆是个公社的,一辆呢,借着公社,送到县里,也算是咱们村为国家做贡献了是吧。这价值可不低,按照外头的算,不算工业券,自行车票呢,光是车就将近四百块。哪怕二手的,好像也一辆要一百多吧!人干部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至于剩下的……,小子唉,你看我的吧,保证能换回来咱们要的东西。”
咱们还能要啥?那副本里什么都有,这么些日子下来,哪家不暴富了一把?
“布就很不够。每次就出那么几件旧衣裳,够干什么?一家两件都凑不齐,还都是旧的,家里想要办个喜事儿,都不禁用。咱们啊,就直接托给公社领导,就说是为了村民换布料,你瞧着吧,都不用咱们自己出手,那些干部们就能立马给咱们全兜揽了过去。”
说到这个,坐在后头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盘着腿晃悠的段有根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来。
“小子唉,明白这里头的道道不?”
“叔,我也不傻,不就是让人干部自己凑布料从咱们这儿低价换呗,您这是好处也不少拿,还要人记着好对吧。不过我记得就是干部这布票好像也不多吧,您这猛地一去,人家未必一下子拿得出来。”
得嘞,小子是个明白人。不过再明白到底村子里长大的,见识还是少了些,作为长辈,段有根端正了一下姿势,十分有爱的就教导上了。
“布票不多,可这并不代表布不多,咱们县那可是有纺织厂的,有那样的厂子,干部里能少得了纺织厂家属?而有了关系,你说,这些干部们能少得了废布?一麻袋的大零,最起码就能凑出一二百米的布,哪怕是颜色大小的不怎么齐整呢,这样的东西到了咱们手里不顶用?咱们也不贪心,我听人说,一袋子大零三五十块的,咱们就按照五十算,给两袋大块些布料的大零就换一辆自行车,你说他们干不干?”
怎么不干,在这个买自行车都没处买的年代,哪怕他们这弄出来的一看就是二手的,还是解放前的款式呢,用两袋子废布换,那也是划算到家了。更要紧的是,这还不是什么自由市场买的,是换的,半点政治风险都不用担,想来公社的领导们一定使劲将剩下的两辆给吃下。指不定他如今屁股底下的这个,都未必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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