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商陆软得四肢百骸都化了,眼眸里的水波都带着晃儿,是模糊的,“甚、甚么?”
小公主看着郎情妾意的场面,福至心灵地欠了欠身,“我去找桃姐姐跟兔姐姐玩儿!”
火光之中,宝塔发出哔剥哔剥的声响,商陆偏着头,盯着那灼烧的火焰,把食盒递过去,竭力持着自己稳重清高。
“做多了,丢了浪费。”
绯红掀开半边,里头还散着药材的清香,该说不愧是大夫么?
“不吃。”
绯红盖了回去。
“为什么?”商陆急了,“这小饼我遴选了上百种药材,才选出七味最适合你进补的……”
“不是说做多了么?怎么,是专门为我而做的?”
她分明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却像把他从头到脚品赏了一顿,商陆口舌焦灼,拙拙地回,“你不吃算了!”
“嗯,不吃。”
她笑眼弯弯,很是从容拿捏了他。
商陆内心涌起一股怨怒。
是她把自己掳去龙荒朔漠的,也是她强迫自己留在她身边的,凭什么她说不碰他就不碰他?他跟宗政天香一点瓜葛都没有,还险些被她下药,怎么就成了她长姐的男人?医者眸光一暗,从盒子里捏起豆绿色的小饼,硬是塞进了绯红的嘴里。
他知道是苦的,他还备上了酥糖,但现在他不想拿出来了。
苦死小混蛋算了!
绯红也不恼,指尖压着饼皮,细嚼慢咽,还说,“先生喂的,不苦。”
他明知道这是君王的一句戏言,可还是着了相,落了火,他快走数步,折腰下来。这饮玉池、朝锦霞的谪仙人物,吻技实在糟糕,绯红半截舌头被他碰得又疼又硬,她伸手推了他一下,他反而软烂下来,雪狮子向火似的,化在她身上。
谪仙医者用着气音,“别……别推我,你要荒唐放荡,我,我陪你。”
说完,这一捧雪也化得差不多了,仙鹤颈儿暖融融的,汗津津的,透着一股药香。
“陪我?”
绯红就笑,她捉他的腰。
“是这样陪我?”
她又步步紧逼,膝盖并入他的金笼,“还是这样陪我?”
他满头大汗,节节败退,可是转念一想,他在这个小畜生的面前,再难堪的事情都干过,还差这一桩?于是也咬着牙,寸步不让,“都行!”
刹那之间,她双眸是劫火洞然,大千俱坏,什么都被烧得不剩,她的唇亦追随过来,欲要吻他至坏。
商陆紧张闭眼,睫毛微颤。
“玉屏关来报!”
她喉咙溢出了一个模糊音节,“什么?”
“玉屏关失守了,明上。”谢新桃大步踏来,“那个暴君并未返回仪都,而是直接扫荡边关,联合三方重镇,不顾死伤,强夺镇西!”
绯红低笑,“他还真是,一点儿便宜都不想给我们占呢。”
他出让了含章,又强势夺回了玉屏关跟镇西,无疑是在跟她宣战——
我不给你的,你要也要不长久。
她支起了腰,“我军如何?”
“听您的,已经退兵一百二十里。”
绯红颔首,“备马,我们今晚就离开,多日不见,我还怪想捆他的。”
不消半会,绯红的骓马被人牵来,但缰绳却被另一只手掌扯住了。
“你非走不可吗?”
清冷医者的眉目覆盖一层霜雪,“是不是只要是他的事,你就能丢下所有,不惜一切追他而去?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如此,你就这样急不可耐想要他?”
绯红眉梢微勾,颇有些纨绔的风流艳相。
她俯身下来,半边脸几乎淹没在骓马的漆黑鬃毛里,更被阴影笼罩。
“我是什么人,先生还不清楚?我好美色,更好江山,先生再不松手,莫非想当我这马蹄下的亡魂?我若养三千面首,可不缺您这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