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他们不注意,塞进嘴里一枚泡腾片,然后拉着邹毅喝交杯酒,他正要喝,我猛地打个嗝儿,整个人向后栽倒,翻白眼口吐白沫。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触电般从椅子上跳起,我两只手佝偻成鸡爪,在桌下转着圈抽搐,憋得肌肤涨红。
仇蟒意味深长撂下筷子。
保镖在一旁提醒,“蟒叔,她是癫痫吧?送医院吗。”
仇蟒吩咐他,“按住。”
保镖拽着我,仇蟒用拐杖头勾起我脸蛋,仔细打量,“吐得很严重。”
保镖慌了神,“蟒叔,她在外面出什么事,华哥还不翻天了。”
“出不了事。”仇蟒淡定收回拐杖,“以前保姆有癫痫,用过电击。过电比犯病抽得厉害,以毒攻毒。”
保镖说,“那我马上安排。”
我惊慌阻拦,“不用了!”
我死死咬牙,好个老狐狸,邹毅上当了,愣是没骗过他,和林宗易的眼力一样毒辣。
我整理好裙子,匍匐在他脚下,语气可怜,“蟒叔,我有家族遗传的羊癫疯,刚才发作了。”
他面无表情审视我,“哦?遗传的?华子清楚吗。”
我梨花带雨落泪,“当初没敢坦白,怕他嫌弃,加上没复发过,他不清楚。”
我耷拉眼皮,心虚没看仇蟒,他在我头,“也在,虽然话不多,看得出很呵护韩小姐。”
冯斯乾坐在软椅上,有一搭无一搭叩击高脚杯的杯脚,“我本打算通过购买这批货,深入仇蟒的圈子,打探她下落,没想到他今天会带上她,省了不少力气。”
邹毅恍然大悟,“您开出巨额天价,引诱仇蟒亲自现身,再搭上他这艘船,伺机救出韩小姐。”
冯斯乾指尖拂过杯口,轻轻一弹,红酒荡漾,“你很聪明。”他将杯子推给邹毅,“她有伤吗。”
“没发现伤,但韩小姐有点畏惧仇蟒,幸好她很擅长耍花招,畏惧归畏惧,也未必肯吃亏。”
冯斯乾闷笑,“她一向诡计多端,你只领教了十分之一。”
邹毅感慨,“扮演泰国人妖陪酒,还豁出给自己泼脏水。”
冯斯乾摇晃着酒杯,“什么脏水。”
邹毅指着裤子上干涸的白沫,“羊癫疯。”
“人小鬼大。”冯斯乾笑意更浓,“她没什么做不出的,闯祸从不重样。”
邹毅回忆着场面,“装羊癫疯装得很像,我都当真了。不过韩小姐确实风情万种,怪不得您为了她不惜闯入仇蟒的龙潭虎穴了。”
冯斯乾嗅了嗅酒香,“很招人喜欢,也招人憎恨。”
邹毅笑了,“女人只讨喜,怎么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呢。又可爱又可恨,才欲罢不能。”
冯斯乾看了他一眼,邹毅继续说,“吸引冯董动情的女人,不可能是单调好驾驭的角色。”
脚步声逼至门口,我躲进墙角,邹毅返回仇蟒的雅间,冯斯乾没离开。不久,周浦从电梯里出来,进入包厢,我又一次走过去,贴着门。
他停在餐桌前,“我已经联系上白喆的母亲了,明天到滨城,和监狱打过招呼了。”
冯斯乾漫不经心笑,“他知道我会说服他背叛林宗易自保,没有人能抗拒利益和自由的筹码,我都可以满足他,所以他不见我,他遏制自己的渴望,不想背叛旧主。”
周浦说,“他不见您,肯定会见自己七十岁的老娘。仇蟒急于洗清林宗易的过往,早就和滨城割断了,不管白喆了。咱们如今在白喆这里花心思,就看他愿不愿意翻供了。”
冯斯乾拿起湿巾擦拭筷子,“即使他翻供,仇蟒和上面有渊源,才敢从边境劫人,不要低估他的手段。”
“只要周德元压得住仇蟒,咱们立刻想法子撬开白喆的嘴。”
冯斯乾夹了一块鱼肉,“先不急,再探一探周德元的道行,往后用得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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