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名协从军士兵经不住烈火的炙烤,向山坡下狂奔撤退,主将郭安国已死,韩常这一次破天荒地饶过了他们,这支军队将由他来收编了。
烈火阵只是暂时阻挡了骑兵的军队,一旦火势稍稍减,骑兵还会卷土而来。
这时,营门内的激战已经渐渐进入尾声,营内的尸体堆积如山,分不清宋军还是金兵,五百神臂弩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们每一轮箭都有数百敌军伤亡。
当最后冲进大营的数百人被全歼,大营内忽然安静下来,再没有了敌军,只传来投石机‘嘭!嘭!’的投射声,山坡上浓烟滚滚,烈焰滔天,火势越来越迅猛。
这一战从中午打到傍晚,协从军包括主将郭安国在内,先后派出六千大军,最后只有不到两千人幸存,连主将郭安国也战死沙场。
宋军也同样付出了惨烈的代价,超过五百人阵亡,三百多人受伤。
宋军却没有时间庆祝胜利,他们抓紧一切时间清理敌军士兵,尤其是泥袋墙前后两千具烧焦的尸体都要清理干净,不给敌军战马借力飞跃过泥袋墙的机会。
最后一架投石机也损坏了,不再有新的火油桶投出,火势终于小了,浓烟也渐渐散去,这时天色已暗,烧成焦炭的尸体还在清理,但五百名神臂弩士兵已经就位,准备迎接敌军骑兵的冲击。
但出乎意料,敌军骑兵却没有继续进攻,万夫长木特黎叫停了骑兵的进攻。
韩常没有和自己商量,就擅自动用骑兵,安排骑兵进攻,让木特黎心中的不满积累到了极致。
而对方的火油武器也让木特黎十分发憷,一旦烈火成片燃烧,战马首先就承受不住,必然会陷入狂乱,互相冲撞,给骑兵带来巨大的伤害。
眼看着宋军在拼命清理尸体,韩常气急败坏,大吼道:“前面死了那么多弟兄才换来现在的机会,战机转瞬即逝,不抓住它,以后也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木特黎冷冷道:“你手下还有两千协从军,既然是机会,你让他们上就是了,为何要让骑兵去送死。”
“你这个蠢货!”
韩常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真不知你是怎么混到万夫长的,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宋军已经筋疲力尽,正是骑兵出击的良机,一战便可击溃敌军,若能用步兵,我会调用骑兵吗?”
木特黎不理睬韩常,他对一群骑兵千夫长道:“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擅自出兵,杀无赦!”
他转身走了。
韩常眼睁睁看着宋军大营前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床子弩出现了,他愤怒得闭上了眼睛,木特黎的愚蠢给宋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瞬间出现的战机已经消失了。
韩常心中沮丧之极,今天确实不顺,内讧导致他们丧失了机会。
同时,他始终也没有拿到宋军的火器样本,并不是说宋军火器都爆炸了,而是火油和火器混在一起,少数没有爆炸的火药桶也在烈火中燃烧殆尽。
夜幕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