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铸让手下拿着金牌去给苗知县过目,苗颂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参见。
“我是秦相公幕僚,这十一人是金国使者的护卫,他们被杀,事态严重,你要立刻向临安汇报此事。”
“下官明白,不知他们是被何人所杀?”
“他们被谁所杀你就别管了,也别查了,此事和你无关,你只管向上报告就是了。”
苗颂有点醒悟了,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他能插手,他连忙道:“下官明白了。”
何铸看了一眼马匹又问道:“那些马匹是怎么回事?”
“是在前面虞桥镇的集市上发现的,是金国战马,两名男子贩卖,镇上大户王家贪图便宜,把战马买下来,这下他可惹大麻烦了。”
何铸心知肚明,一定是呼延兄弟所卖,他数了数战马,眉头一皱问道:“一共有十一名女真人,怎么只有十匹战马?”
“卑职也不知道,他们说就只有十匹。”
“那附近有没有发现马尸?”
“没有!”
何铸十分精明,他沉吟片刻,又走上前问买马的管家,“他们来市场上卖马,一共有几个人?”
管家战战兢兢道:“一共有三人!”
“是不是有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年轻人?”
“正是!带路人又瘦又小,另外两个人高大强壮。”
何铸立刻明白了,喝令手下,“去虞桥集市!”
众人风驰电掣般向虞桥集市奔去........
虞桥集市在十里外,是这一带最大的集市,十分热闹,何铸找到一家脚店,扔给掌柜一贯钱问道:“有没有一个又瘦又小的男子留话,他是我兄弟。”
掌柜收了钱,慢吞吞道:“有一个姓花的年轻人。”
何铸精神一振,“对!就是此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就说了两个字,芜湖!”
掌柜不明白,何铸却听懂了,少了一匹战马,那一定是陈庆骑马,呼延兄弟继续坐船,他们在芜湖县碰头。
............
从苏杭一带的货船一般是沿运河走长江,但如果是去荆襄的货船,就不用去镇江入长江,而走太湖,再走溧水,穿过溧水便直接进入长江,比走镇江减少了四五天的航程,一半的距离。
也正是这个缘故,位于溧水入江口的芜湖县便自古商业繁盛,大量货物在这里中转,成为长江下游著名的商埠。
九月二十五日,陈庆抵达了芜湖县城,他没有进县城,而是直接来到县城北面的长江码头。
码头很大,长约两三里,停泊着大大小小上百艘船只,外面还有无数船只抛锚停泊,岸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再后面就是一座座巨大的仓库。
码头上人流如潮,数千劳工在码头上忙碌搬运货物,各种商人、旅客以及招揽生意的伙计,在码头周围来来往往,热闹异常,
陈庆牵着马向路人打听一下,路人向北一指,陈庆看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从楼上坠下四块大牌子,上面写着‘长乐酒楼’四个大字,酒楼旁边是另一个门,门前挂着四个大灯笼,灯笼上分别写着‘长乐客栈’四个大字。
旁边还有几家酒楼和客栈,但都比不上长乐两家的气派。
陈庆客栈前,一名伙计连忙迎出来,“官人来住店吗?”
陈庆点点头。
伙计满脸堆笑,“那官人就找对地方了,小店是芜湖最好的客栈,没有之一,隔壁酒楼也是最好的酒楼,你是小店住客,去隔壁酒楼吃饭还能便宜三成,既实惠,又舒服。”
这个伙计还真会说,陈庆取下兵器和马袋,将缰绳扔给他,“把马喂好,回头赏你一贯钱!”
这匹白马虽然是金国百夫长的战马,但陈庆还真喜欢,速度极快,耐力好,非常灵敏,甚至不亚于完颜娄室的那匹马。
陈庆进了客栈大堂,掌柜笑道:“官家要住上房吧?”
“对!面朝长江的上房。”
“有!”
掌柜登记了军牌,又笑眯眯道:“将军大概住几天?”
“我也不知道,如果有人来找陈将军,那就是找我,你千万记住了。”
“放心吧!小店绝不会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