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样的方式,陆潜将思考的空间留给观众,关于婚姻、关于性别、关于道貌岸然、关于本能反应等等等等。
自然而然地,马文和陶丽在朋友面前的“表演”就非常重要了,因为我他们的表演很大程度上就在影射观众的反应——
观众们是否会“表演”给自己的伴侣看呢?
陆潜非常喜欢黎文贞提出的问题,他稍稍调整坐姿,抛出自己的想法。
“在我看来,这种表演是具有两个层面含义的。”
“其一,是女人的表演欲。因为她们往往被认为是弱小的一方,她们迎合大众的刻板印象,表演出自己的脆弱和无辜,然后通过这样的方式达到目的,就好像变色龙一样,她们具有这样一种本能的反应。”
简称,绿茶。
但陆潜如此直接地说出来,在场的女人都有些不自在。
黎文贞想要呵斥陆潜的刻板印象,他怎么可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怎么能够这样污蔑女性的形象,然而冷静下想想,却又发现的确是一种普遍现场——
如果一位女性非常强势地表达自己的观点,那么即使她是正确的,也可能遭遇围攻;但如果一位女性懂得示弱,那么即使她的观点不太站得住脚隐忍往往能够得到支持。
这不是绝对,但的确是一种现象。
那么,这是否可以理解为“适者生存”的自我调整呢?现象背后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呢?
如果放在电影里,则又是对这种社会现象的一种折射。
黎文贞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开口。
陆潜稍稍等待了片刻,确定没有人发表意见之后才继续说道。
“其二,则是一种自我感动。”
“显然陶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首先她是被马文抛弃的弃子,独自一个人守护着家庭;其次她是被遗忘在角落的女人,为了家庭和睦而忍气吞声;再次她是被社会排挤到边缘的弱势群体,没有人在乎她的声音。”
“所以,陶丽陷入一种自怨自艾的窠臼里,她需要通过这种表演来博取同情,但在外人眼中,她却是中产阶级,衣食无忧、幸福美满的女人,拥有其他人所拥有的一切,然而这些对陶丽来说都是一种枷锁,她不幸福。”
“她需要更加夸张更加直接地表演出自己的脆弱和易碎。”
从女人出发落脚于阶级,这无疑又再次将电影主题进一步深化提高,再次展现出陆潜对于角色和社会背景的巧妙融合。
黎文贞听着,稍稍有些不舒服,“导演,这些工作必须由女性角色来完成吗?”
总觉得好像在嘲讽一般。
陆潜没有正面回答,“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这不是由女性角色来完成,而是社会现象的一个展示,当你开始思考这件事是否恰当的时候,又或者感觉到刺痛的时候,也就说明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稍稍停顿一下,陆潜话锋一转,环顾一圈,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所以,我们讨论了这么多,却始终没有人提起剧本第一幕的细节吗?如果是这样,我可是有点失望。”
剧本第一幕?第一幕怎么了?导演怎么突然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