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陆执可能与姚守宁已经见过了面,且姚守宁对陆执又有意,苏妙真便觉得十分不安,试图从柳氏口中探知一些有用的消息。
柳氏不疑有他,见苏妙真关心家中事务,心里十分动容,连忙就道:
“好孩子,你自己都有麻烦,又何必担忧家里?”
苏妙真关在牢中,便如睁眼瞎一般,逐渐沉不住气。
又见柳氏只知说这样的空话安慰自己,便心中不大耐烦,强挤出笑意:
“我没做亏心事,真相总会大白的,更何况姨母说过,总会想办法将我们救出去,我又有什么好担忧自己的?”
她顿了顿,又意有所指:
“倒是家里,我有些不大放心。姨父忙于查案,婉宁又病重,守宁她又不是静得下心的人,姨母一个人,不知多为难呢。”
苏妙真的话说得懂事又贴心,恰戳中柳氏心中软肋处,令她一时感怀无比,眼眶一酸,险些流下眼泪:
“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可惜柳氏的真情实意无法感动苏妙真,反倒令她听了微微一愣,接着低下了头,掩饰住了脸上的冷笑之色。
“家里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柳氏叹完,又提起近来家中发生的事:
“你姨父如今也被抓捕入刑狱司,昨夜家里进了个贼。”
她说完两桩不好的消息,接着再说了一则好消息:
“但今晨的时候,长公主来了我们家,说是愿意为你姨父之事出力。”
有长公主出面,姚翝的麻烦一旦解决,苏妙真姐弟说不定也能顺势被捞出刑狱司。
柳氏想到此处,不由有些兴奋,苏妙真听了却微微一愣:
“长公主为何会帮我们的忙呢?”
她不知为何,听到此处觉得十分不妙。
将军府位高权重,与姚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若非此次西城案件使得陆执与柳氏有了关系,姚家与长公主之间隔着银河一样远的距离,属于难攀的高枝。
可偏偏在姚家有难的时候,长公主竟迂尊降贵,愿意亲自前来姚家,并承诺救姚翝一命。
照理来说,陆执因救柳氏而染上妖蛊的同时,也身缠官司,一般情况下,将军府的人难道不应该恨姚家、柳氏入骨才对吗?为何情况会发展有异?
苏妙真心下有些发慌,总觉得有些事情在自己进入刑狱司后,已经脱离了她预定的轨迹。
“兴许是因为与守宁有缘。”
柳氏脱口而出,见苏妙真一下抬起了头,灯光下,她双眼圆瞪,一脸不可思议。
“上回将军府闹蛇,世子因此受伤昏迷,后来我们不是受邀去了将军府一趟吗?”柳氏解释道:
“说来也巧,正是那日,世子就苏醒过来了。”
事关姚守宁名声,柳氏并没有将女儿与世子当时的纠缠说出来,只含糊不清的一语带过:
“因此长公主觉得与守宁十分有缘,所以愿意伸出援手。”
不对,不对劲儿!
若只是因缘巧合因柳氏母女的到来而使陆执苏醒,长公主又怎么会说与姚守宁有缘呢?
中间必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柳氏这个恶妇不愿向她提起。
对了,那幅画!
苏妙真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那幅柳并舟亲手赠给柳氏的字画,内含诡异,曾险些伤到了她及她身上的‘神喻’。
那副画有古怪,第一次去将军府时,姚守宁厚颜将其塞入陆管事手中,点名要送给世子。
之后姚守宁第二次再去将军府,可惜那一次她欲同去之时,被姚翝所阻,因此并不知道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柳氏母女回来之后,听到了陆执苏醒的消息,姚守宁将画抱了回来,不久之后,‘神喻’提醒她任务完成——这代表着画作已毁。
当时苏妙真只欢喜于任务完成之后,自己得到了‘陆执一见钟情’的机会,再加上自己官司缠身,又疑惑于刘大之死,没有来得及细想此事。
现在再一思索,说不准是这幅画的原因,将陆执身上那道被佘仙一族种下的妖蛊压制住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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