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么说,尤弗里克公爵毕竟是一个健壮的成年人,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被一个据说活不到二十岁的小男孩一击放倒吧?
等等,现在再看看这小男孩,双手捧着的分明是一柄真家伙,这可不是一个“正常的小男孩”能提得起来的东西。
博学的布拉克斯侯爵看着小殿下手里的剑,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应该不是实物,而是在哪本图鉴上看到过的。这个时候,小殿下便把宝剑往地上一顿,双手杵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家伙,板着脸做出了一个凛然而威严的表情。可惜却完全没有什么气场,只觉得可爱甚至滑稽。
同一时刻,几名女仆打扮的年轻姑娘已经冲进了房间,直接将地上的公爵阁下提溜了起来,然后撅吧撅吧地捆了起来。看她们那麻利的动作,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尤弗里克公爵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并不是因为膝盖的伤就那么重,而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这一点,在场的枢密院大臣们也是同样的。这么颠覆三观和常识的事情都发生了,难道还不能让大家稍微缓缓,捋一捋精神。
相比起来,最应该表示震撼的小殿下的家人,也即是在场枢密院大臣中资历和阅历都最低的两位,确实最快反应过来的。
“卡尔曼,你到底在做什么啊?赶快向公爵道歉啊!”尤安娜公主大声道:“抱歉,公爵大人。卡尔曼太小太胡闹了,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你们,还不快放开他。”
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明明是膝盖中了一箭这么严重的事情,就变成不懂事的熊孩子胡闹了。你要不是追究下去就是和熊孩子一般见识一点都不像个成熟的大人。把熊孩子惯出来的熊大人一贯都是这种台词了。
不过,我们要考虑到尤安娜公主还没有满十八岁,完全可以理解。
相比起来,身为长兄的托曼却一本正经地板起了脸,很严肃地道:“托曼,这是枢密院会议,你怎么可以硬闯呢?”
“对不起兄长。”七岁的小男孩态度端正地表达了一下歉意,随即又露出了苦恼而又迷惑的表情,当真是说不出来的软萌。
“可是啊,兄长,我毕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不懂什么叫枢密院会议啊!”他道。
……呃,听起来倒是很符合逻辑,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你是在公然鄙视大家的智商啊!
“另外,我觉得,作为陛下的弟弟,圣泉皇家迪玛希亚的一员,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小男孩又道。
这又该怎么解释啊?合着你打别人膝盖还对了哦。
没等到大家这么吐槽,一个靠在门边的小姑娘便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我觉得啊,一个带着八个月孩子的妈妈,白天还要处理那么重的国务,晚上还要陪会随时惊醒的婴儿睡觉,本来就已经很辛苦了。现在她好不容易睡下了,我们还要把她吵醒,多么没神经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啊!”
枢密大臣们并不认识这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小姑娘,但托曼和尤安娜却是认识的。前段时间,小卡尔曼回到塞洛克希亚时,陪着他的就是这个叫弗蕾妲的小姑娘。卡尔曼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师姐——虽然按照进门排序应该是师妹才对——那自然就是陆希大师和疾风大师的弟子了。嗯,当然是自己人没毛病。
于是乎,小姑娘也在永辰宫就这么住了下来,享受了上宾待遇。
“总而言之,硬是要吵醒带着孩子的母亲的人,一定不是一个健全的成年人。而那个母亲的家人,把那个无礼的人揍一顿,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是这样吧?”
大家都觉得,她说得实在是好有道理哦。就连躺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膝盖骨都被砸碎了的公爵阁下,一时间都觉得自己居然连一个健全的成年人都不是了,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变成海蜇才行。于是,他就这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一个二百斤一米九五十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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