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甩掉了敌人的斥候,抵达峭壁之下,骑马上山。
这时候,他们明确了此行真正的目的——配合主力,俯冲玉沙口南侧的敌军营寨。
冯靖瞪大了眼睛。
乖乖。
这么凶的吗?
除了黄逸,也有另两位先前登上过崖壁的兵士与大伙儿说了状况。
看着是唬人,但一定可以下去。
冯靖相信他们的话,就是真的亲眼往下望时,那股子恐惧之情,还是会本能地冒上来。
当然,冯靖十分清楚,不能害怕。
谁怕了,谁就完蛋。
弄得一队人都怕了,大伙儿都完蛋。
冯靖去寻林繁,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繁听完,笑着点了点头。
他当然清楚这一点,也会做好安排。
冯靖观他神色,见林繁没有半点不悦,也没有一丝紧张,成竹在胸,这让冯靖自己也不由地,平缓了许多。
是的。
他应该相信林繁。
来到这里的一百多人,除了黄逸之外,他是最了解林繁的人。
他们在赤衣卫共事,他作为指挥使的手下,难道还不知道这人做事有多靠得住吗?
赤衣卫办案,无论是多大的困难,指挥使都挡在最前头,让他们底下人可以大展拳脚、而不用瞻前顾后。
而他也是信任林繁,喜欢跟着林繁做事,才辞去了赤衣卫的职务,追随着来了边关。
“我就是一时心里没底,”冯靖抹了把脸,让自己笑得自然些,“我缓缓就好了,您放心,我头一个上,肯定不丢人。”
黄逸忍俊不禁,肩膀笑得直颤。
“你头一个什么?打头阵的肯定是我,”林繁也乐了,“去歇会儿吧,等天亮了再来看,你要真下不去,我能带上你?”
冯靖摸着鼻尖,憨憨笑着应了。
国公爷肯定了他的骑术。
国公爷说他能下得去,那他,就一定可以。
东边的天际,渐渐露了光。
先前被黑暗笼着,仿若深渊的玉沙口,也慢慢显现出了它的真实模样。
兵士们纷纷到悬崖旁,顺着往下看。
黄逸也在比较着两者差距,然后,给林繁的歪理竖了个大拇指。
险还是险,畏依旧畏,不过,确实没有黑暗时看着那么叫人软腿了。
林繁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这些骑兵,是由他和毛将军挑选出来、骑术最优秀、胆子也最大、最稳的一批了。
只要将马儿的眼睛蒙住,由他们控制马匹,以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冲到西凉大阵中,挥舞兵器,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唯一的变数在他们自己。
人嘛。
会亦步亦趋、如履薄冰,谨慎到难以迈出一步。
但同时,他们也可以壮气凌云。
从马鞍上小小的行囊里,林繁取出了一细长盒子。
打开来,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叠厚厚的明黄色符纸。
“疾风符,”林繁取出一张,笑着道,“贴在马屁股上,马儿能步伐轻盈、踏风而起,贴在人身上,在冲下去时,就像有一道风托住了身子,稳稳当当,等下一人拿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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