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为所动,杜若挑起长袍:“草民给千岁……磕——头!”
死丫头片子,还敢阴阳怪气?!
上前一步,沈芳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瞪她一眼,杜若并不胆怯,而是回瞪他一眼。
凶什么凶?
你自己没控制住自己,还怪别人?
沈芳洲将她拉成站姿,挑了挑眉,又低低一笑。
小东西,倒是比他还嚣张。
“将军果然好身手,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好好切磋切磋。沈九,还不向将军道歉?”
不管对方是什么原因,云清泓敢向他出手,敢对他拨刀,这已经触到沈芳洲的逆鳞。
这些年来,他对云家军一直比较宽容。
这可并不表示,他可以纵容云清泓对他反抗。
对方可以不站到他的阵营,但是如果敢做他的敌人,那是沈芳洲绝不允许的。
这一点,他必须让云清泓好好明白明白!
若不是杜若求情,按他往日的脾气,云家军今晚不见血肯定是过不了这关的。
沈九收剑回鞘,向云清泓一拱手。
“属下一时心急对将军不敬,还请将军见谅!”
“沈侍卫客气。”云清泓暗松口气,从地上直起身,“千岁的身手远在清泓之上,清泓怎么可能是千岁的对手?!”
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这一句说得绝不仅仅是二人的身手,云清泓已经是在主动向沈芳洲示弱,表示自己并无敌对之心。
“将军太客气了。”沈芳洲斜一眼楚南裕,“有永宁世子这样的朋友,将军怎么会输呢?”
云清泓一笑:“千岁是大楚的千岁,清泓和南裕都是大楚的臣子,怎么敢在千岁面前谈输赢?”
“那倒也是!”沈芳洲侧脸看向帐外,“这酒宴应该也准备好了吧,云将军,请!”
云清泓抬起右手:“千岁先请!”
沈芳洲没客气,迈步走向帐外,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侧脸看向杜若。
杜若没理他,翻个白眼站到一边。
当着这么多人,沈芳洲也不好发作,只好自己先一步走出大帐。
一行人来到校场上,酒宴自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
士兵们席地而坐,点将台上则摆着几张长桌,中间的位置自然就是给沈芳洲的。
沈芳洲盘腿入坐,很自然地拍拍身侧空位:“今日夫人没来,苏先生是夫人的朋友,就和本王一起坐吧!”
他是千岁,她是草民,无法再反抗。
“是!”
杜若走过来,坐到离他最远的毯子一角,沈芳洲眉头又皱紧几分。
还敢给他甩脸色?
酒菜上桌,士兵亲自为沈芳洲和杜基倒上酒。
沈芳洲捏过杯子,旁边杜若就朗声开口。
“千岁,草民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杜若两手捧着酒杯:“云家世代为大楚镇守边关,东海关外不知道埋着多少峥峥铁骨,今晚这第一杯酒,不如咱们就敬那些已逝英灵吧?”
沈芳洲坐着没动。
云家是为大楚进忠,至少还有忠义之名。
他们沈家死了多少人,到头来却只有逆贼之名,又有多少人会记得?
从他入宫到现在,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沈芳洲根本没把得罪云清泓和楚南裕这件事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主动向他们示好。
杜若见对方不动,气恼地伸过小脚,不客气地在桌下向他的膝盖踢了一脚。
“千岁,可有异议?”
沈芳洲抬眸。
连脚都敢对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