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跪拜山神的人群也围过来看,议论纷纷的,但大多站在阿团一边,帮着说李家不是。
降福,需要降福的人会提前在辇前等候,辇要到时,扮演神祇的人就会从辇上跳下来,象征神祇下凡,给需要降福的人说几句吉祥话,便是降福了。
当然需要降福的人,都是提前定好的,不然辇走着走着,谁冷不丁跳下来,容易撞到不知情的路人。
故这次,或是李家的安排出了茬子,或是扮演山神的少年认错了人,差点闹出一折人仰马翻。
金明微看向始作俑者的少年,他低头站在旁边,无论李家的管事如何拿眼神刮他,或者围观的人群如何指指点点,他都不说话。
忽的,风拂起红纱盖头,露出他好看又缄默的半张脸,挂着一碰就碎的脆弱感。
“被吓着了吧,哎,让李家的别训他了。”金明微心生不忍,正要过去劝两句,没想到李家的管事见她这个受害者加入,以为她来要赔金,表情立马变得慌乱。
“这事儿是我李家没安排好,各位父老乡亲放心,我李家堂堂官商,会给诸位一个交代!送神要讲究吉时,不便多耽搁,告辞!”李家的管事拱了拱手,又恶狠狠的瞪了眼少年。
“先跟我们走,把这趟法事做完了,再找你算账!不然中途我们也没法换人!”
少年低眉顺目的跳上辇,长龙般的队伍重新行进起来,围观的人群也陆续散开,只有阿团愤愤不平的回到金明微身边。
“姑娘,他们是怕你要钱,溜起来就脚底抹油了!”
“罢了,我也没真伤着,先回竹寮吧。”
金明微摇摇头,最后看了眼远去的辇,还有辇上红衣猎猎的少年,心里涌起个古怪的念头,仿佛她这一生,从此便拐向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当天晚些,回到竹寮,扈大娘的声音从金家院子传来。
“哎,世风日下,连李家的千金也会去媒婆那种地方?还偷听?你们是不知道,阎婆跟我说,李家千金铁了心要嫁霍如渊,和她父亲对着干哩!瞧瞧,素日大户人家嫌我们百姓粗鄙,他们又是什么好种?不守规矩起来,比我们更犟咯!”
金明微和阿团推开柴扉,果然,见得扈大娘坐在树荫里歇脚,脚边几大包东西,对面坐着戴氏,正笑应道:“好在我家满满拒了这门亲事,不淌这趟浑水,李家千金要嫁谁,随他们父女俩拉扯去!横竖扯不到我们了!”
“母亲,现在知道你女儿聪明了吧!有些姻缘呐,不是鸳鸯帐,是白骨洞哩!”金明微走进院子,朝扈大娘笑,“扈大娘好!”
“满满赶集回来了?买了什么好东西?今儿绣成丫头也去了,不知你们遇上没。”扈大娘亲切的絮絮叨叨,“我那乖孙儿要回城了,我特意去南北集买了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拿来让你母亲掌掌眼,毕竟你们是念过书,懂道理的,我怕我买的东西俗气,让乖孙儿看不中哩!”
扈大娘的儿子媳妇在外地谋生,孙儿也生在外地,算来有三四岁了,还是头一回回汴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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