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家里这会儿除过舒欣外,其他人都不在。
“妈不止一次说过,让你别动辄过来。”
舒欣从楼上下来本打算练琴,没想到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突兀地出现在家里,一时间没回过神,不由冷眼看着对方。
“我回自个家你管不着!”
舒蕙自尊心受挫,这在她婚后回大院,回舒家,在舒欣,乃至其他家人面前不止一次,但每次她都有挺过来,没让自己一扭头,转身离开。
“你知道的,家里早已没了你的房间。”
舒欣说这句话时,眼里忍不住染上一抹得意。
不料,舒蕙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禁不住冷冷说:“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个在山窝窝里长大的土包子,就以为自己真是爸妈宠爱的宝贝女儿?
我告诉你,你不仅是个土包子,还是个烂货,我要是你,早就已经自我了结,免得丢爸妈的脸,丢这个家的脸!”
“你……你说谁烂货?”
舒欣脸色苍白,目露惊恐,直直地看着舒蕙。
“少在我面前装蒜。”
舒蕙眼里写满不屑:“有句话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回到这个家以前,曾结过婚,
这样的你,不是烂货是什么?还有,爸妈和哥哥们或许相信你是失忆,而我从未相信过,你若有本事,就装一辈子,要不然,你就等着被爸妈他们赶出去吧!”
“你太过分了!”
舒欣指责舒蕙:“失忆我也不想的,你怎么能污蔑我是在装失忆?而我失忆前有遇到过什么事,我一概不知,你凭什么要说我……要说我嫁过人?”
“懒得理你。”
和一个蠢笨如猪得到土包子多说一句,舒蕙都觉得浪费唇舌,她抱着儿子上楼,熟门熟路来到自己之前住的房间,
看着光溜溜的床板,心里不是不难受,但在现实面前,由不得她置气。
压下心头涌起的不适感,舒蕙将儿子放到床板上,打开柜子取出铺盖卷,不大工夫,就将床铺好,
而后,又端盆水进屋,拿着抹布擦桌椅,等她忙活完,暗舒口气,却不知楼下,舒欣正在向舒父告状
“她说我是土包子,说我是烂货,说……说我会你和妈妈赶出去!”
眼里泪光闪动,舒欣要哭不哭地看着舒父。
在舒蕙上楼没多久,院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几乎是眨眼间,舒欣就红了眼眶,很是委屈地坐在沙发上发怔。
无须怀疑,她是有意如此的,为的就是给舒父看。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一年时光,家里人的脚步声,舒欣基本上都能分辨清楚,加之她从舒蕙身上学到的一点伎俩,
于是,这一年里,时常表现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儿,但凡家里人脸色有变,但凡哪个大声说话,立马委屈得泫然欲泣。
然,她如此做派,并未得到家人多的疼爱。
舒欣想不明白,同是女儿,她又和妹妹舒颖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家人对她们两姐妹的态度会有不同?
在没做那件事前,家人虽对她很好,像是要把亏欠她的全部补偿给她,可她并不觉得高兴,
因为她总感觉到自个和这个家格格不入,尤其是在有个双胞妹妹作对比,这让她愈发难融入家人中间。
她不知道是她过于敏感还是旁的什么缘由,她只看到家里一旦有人提到妹妹舒颖的名字,一旦妹妹舒颖打电话到家里,
爸妈或是兄长们,皆发自内心高兴,眼里流露出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一切都是那么得自然,不像是在她面前,仿若隔着一层纱,触不可及。
感受不同,她不自主心生嫉妒,再加上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往,她嫉妒妹妹舒颖的同时,恨上了对方。
就想着……就想着要是妹妹没了,爸妈和兄长们会不会就像对待妹妹那样对待她……结果,她把不该做的做了,
不仅没等来她想要的,反倒……反倒被家里人当成是普普通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