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嘶哑着声音哀求着,可是下一刻,珂珂那尖锐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我的耳里。。
“真土。”珂珂毫无感情地道,“原来这就是你的那两个妹妹啊,你的这两个妹妹,穿得可真是够土的,真让人恶心。”说着,珂珂皱起了眉头,狠狠地吐了吐舌头。
珂珂的话像是火鞭一般抽打在我的脸颊上,让我的脸上一阵热浪冲袭。珂珂甩动着手里的手机,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金启哲,随口问道:
“十一哥,关于弱者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三叔是怎么说来着?”
金启哲缓缓地道:
“万物奔竞,优胜劣诛。强为刀俎弱为鱼肉。”
珂珂眯起眼,微笑着托着脸颊,蹲下身来,晃动着手里的手机,看着我道:
“听到了吗?像你们这种血管里流淌着丫鬟血液的人呢,可没有资格跟我姐妹相称,真是恶心死了。所以呢……”
语毕,珂珂突然眼神一凛,然后将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猛地抬起了她的鞋跟,重重地踩在了手机屏幕上。
伴随着让人牙颤的咔擦声,手机屏幕的表面,就那样裂开了无数的细纹,最后,铿然爆碎了开来。
“住手啊……!”我嘶吼着,破碎的钢化玻璃散落在我的脸边,刺痛着我的脸颊。
因为我聚集了全身力量的嘶吼,我的声带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的声音很快沙哑了,像是无数的毒蝎子在爬动刺激着。
我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了出来。我知道,这一次,我彻底失去了拯救烟烟她们的机会。
输得一败涂地。
“杀了我……”我无力地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生气的尸体,颤着声,嘶哑地吼道,“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我的头上,是珂珂的脚。
但是我却没有抬头反抗的意愿。一丝一毫都没有。也许我活到现在,就是个错误。
如果能够早点死亡,也许,会更加轻松吧。
“这就不想活了?真无聊。”珂珂冷淡地道。“手机还没全坏呢,诺,你看,上面还有一小块显示板是好的,好像还能打字呢。”
我的心一颤,我斜着眼向着落在地上的手机看去,在闪烁的板面上,我的确看到了一小块完好的区域。就像是落水的遇难者看到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我艰难地伸出了手,向着手机抓去,但是珂珂却是加大了踩着我的力道,我的手停在了距离手机还有一寸的位置前,却怎么也没法继续前进了。
“想要吗?”珂珂冷冷地问道。“也不是不能,不过,你要做一件事……”
我低下头,脸颊印在满是鲜血的冰冷地面上,带着灼烧般的耻辱,道:
“说……”
“这样吧,舔我的鞋底。”珂珂突然道。“怎么样?三叔说,男人膝下有黄金,我这个人呢,是很爱金子的。只要你跪下,舔我的脚底,我就帮你发一条短信,好不好?乖。”
“珂珂,别胡闹。”一旁的金启哲道。
“少来管我!”珂珂烦躁地打断了金启哲的话,“我爱怎么玩怎么玩。不服找二哥去。”
听到珂珂无理取闹的话,金启哲陷入了沉默当中,没有继续开口。
“怎么样啊。”珂珂笑道,“三叔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黄金,其中一种叫男人的尊严。这种黄金,我还没有得到过呢。给不给啊?”
说着,她轻轻地勾起了我的下巴,嘴角挂着一丝恶魔般的邪笑。
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心脏像不是我的身内之物般癫狂着,仿佛要冲破胸腔逃窜而出,看着珂珂那近在咫尺的残酷笑脸,那一刻,冰冷的感觉填充了我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我的眼角余光落到了她手中的那只残破的手机之上,看着那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望着那破碎的屏幕,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却只是一张熟悉的破碎的哭容。
我知道,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尊严?
呵呵。
算了吧。在生存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我用膝盖盯着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那一刻,我用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声音,嘶哑着道:
“我舔……”
“哦?什么,我没听清楚,大声点啊。”珂珂笑道。
“我舔……!”我咬着牙,眼角流下了屈辱的液体,当我低下头时,才发现,那是一滴血泪。
“这就对了。”珂珂残酷地笑着,然后她退后了一步,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右腿,抵在了我的脸上,那沾满了泥土和沙子的鞋底,重重地压在我的鼻梁上,向着我的身体渗透冰冷的气息。
“舔吧。”
“遵守你的承诺……”我嘶哑着声音道。
然后,一点一点的,我鼓动了我的咽喉,我的双唇开始缓缓打开,我的舌头,也开始慢慢慢慢地向外延伸而出。在我的脑海里,我强迫着告诉自己,这是为了阿雪,为了烟烟……可是尽管如此,我的心头,却还是带来了火烧般的灼热和剧痛。
这种疼痛,钻心腕骨,撕心裂肺。
原来人出卖自己的尊严,是这么痛苦的事。
颤抖的舌头一点点地从牙床延伸出了唇外。可是,就在我的舌尖露出唇峰的那一刻,我的体内却是传来了另一股力量,让这个动作戛然而止了。
仿佛是不经意间划过昨日夜空里的淡淡流星,在我的脑海里,却回荡着一道曾经出现过的真真切切的声音。
那是多少年前的声音。那是来自那段如同黄金般的岁月里的轻喃。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妈独自一人在家里照顾着我们三个孩子,靠着她一个人的肩膀,艰难地支撑起这个家。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起来出门去附近的工厂工作,到了晚上,她还要去做钟点工,去打扫卫生。虽然很苦,但是,她却还是勉强支撑起了这个家。
阿雪和烟烟都很听话懂事,很小的时候,她们就知道妈的辛苦,自觉地分担了妈的家务。直到有一天,妈突然倒下了,她说脑袋疼,然后开始不停地呕吐,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开始说胡话。
那时候,妈去做了检查,可是回来之后,她却笑着说没有关系。那一天的深夜,趁着妈和阿雪烟烟睡觉的时候,我偷偷打开了她藏着检查报告单的袋子,找到了她的检查结果。
当看到检查结果是脑瘤时,我抹着眼泪,哭了。
直到抬起头时,我才看到妈站在身旁,无奈地笑着看着我。
那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了妈的怀里,压抑地哭泣。但是她却只是拍着我的脖颈,安慰着我,然后蹲下身来,温柔地对我说。
“一生,阿雪她们还小,等她们多接触了人,变得坚强些,再告诉她们这件事,好吗?”
那时候,我只是抹着眼泪点头,哽咽着向妈保证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时候,她笑了。
然后她脸色虚白地看着我,说:
“一生,妈身体快不行了。能活一年就只能是一年了,等妈走了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了,知道吗?”
我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