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一动不动,于黑暗中望着他的身影。
以前,宽肩窄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按着自己审美点长得。
可就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
亲几口都要被拿书砸呢,凌绮轻叹了声,心想他还是不记得自己的时候比较好,但睡着前,她心里又默默祈祷了一遍:别让他再忘记了。
宴修与霍封翊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但在对待她的态度上还是有些微妙的差异的。
没有以前的记忆时,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刚认识三个月的人,或许他心里也早就怀疑过她的身份,猜忌过她的来历,不过即使他对自己有无数怀疑,但表面上也从来没有显露过。
而有以前的记忆时,他明显因为了解自己的底细显得别样的自信,总是有意无意地凑近,关怀照顾。
虽然她还没搞清他关怀照顾自己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在这个时空他只认识自己,也或者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总之,无论如何,如果他时有时无的记忆真的与salk慢性剧毒有关,那他以后大概再也不会忘记自己了。
而不远处的陪护床上,宴修背对着凌绮,他悄然睁开眼睛。
眸子深邃黑沉,仿佛白纸上滴进了浓墨,一下晕染开来。
又连续过了半月,宴修陪着她慢慢撑着拐杖走路。
警方前几日派人来做笔录,问了几个问题便离开了。
四辆车的司机全都当场死亡,他们的账户最近没有大额打款,通话记录也都十分正常。但背景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性格扭曲、偏执极端,毫无求生欲。
所有证据都在指向四人无组织临时起意,想要拉凌绮做个黄泉鬼。
白源那边同时也传来消息,他站在床尾:“二爷,我在盘山高速上找到了这个。”
白源手里拿着一个玉石袖扣,那袖扣价值不菲,上面还刻着一个“霍”字。
宴修看到那袖扣上的字,便明白了一切,他细细拒咀嚼着“霍丹衍”这三个字,语气宛若阴森毒舌。
白源垂首,道:“这是大少的扣子,是他指使人伤害二少奶奶。”
宴修道:“既然他对曦曦下手了,那就做了他。”
白源两手抱拳:“是!”
他后退两步,疾步朝外走去,劲厉的脚步带出一阵风。
病房内一时又只剩下宴修和凌绮两人。
“霍丹衍之前找过我。”
宴修偏头,眼神里露出疑惑:“什么时间,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凌绮插着碗里的苹果块儿,说:“就不久前,我见过他两次。一次在医院门口,一次在关老家。”
“关老又是谁?”
“……赌石街认的徒弟。”
“哦?”宴修笑了下,声音阴测测的,“看样子,曦曦背着我做了不少事啊。”
凌绮仰着脖子,不去看他:“那时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得什么都骗着你嘛。”
“嗯,不与你计较,你和霍丹衍见面时,他和你说过什么?要你背叛我,让你帮他害我?”
“没有,”凌绮顿了下,“他问我你给我多少钱,他说给我更多的钱,让我抛弃你待在他身边。”
宴修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这话虽在他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气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