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表从窗口推出来:“你把这个拿去卖了。”他看了眼秦响身上的外套,故作嫌弃,“卖的钱拿去买衣服穿。”
“我有衣服。”
他又跟被谁惹到了似的不高兴,直接把手表扔出去,也不怕砸坏。
秦响手忙脚乱地去接,所幸没砸到地上,她正要把手表还给他,被他一个凶恶的眼神制止:“这是我不要的,你不要就拿去扔掉。”
秦响只好先收着。
“周自横。”
女孩子的声音脆脆的,像四月的风,不冷不燥,舒服又温顺。
“唔。”
周自横答应得含含糊糊,因为不习惯,以前没人叫过他。
“他们为什么要关着你?”
他们指的是陈家人,周自横的爷爷、父亲。
“他们怕我。”
“怕你什么?”
他就像被猎人关进了笼子里的野兽,即便已经被拔掉了爪子和牙齿,却依旧不会服软,那么骄傲乖张:“怕我脱掉他们的衣冠,让别人看到他们禽兽的样子。”
秦响没有听懂。
这次秦响离开的时候,周自横没有说那句口头禅。
他说:“离陈知礼远一点,不要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第二天,陈家来了“客人”,“客人”提了很多东西上了三楼,“客人”不小心,把袋子掉在了地上,里面装的全是药。
那是压制人格出现的药物,这次自横少爷“出来”得太久了。
那天之后,三楼安静了,秦响依旧会在零点三十二分醒来,但已经听不到周自横敲瓷砖的声音了,凌姨也没有再起来送吃的。
秦响偷偷上过三楼,发现楼梯口的门上挂着两道锁,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再见到周自横。
陈野渡回陈家了,秦响才想起来,他之前是去养病了,她想问问凌姨,是不是周自横也养病去了,可是她不敢问,害怕被发现自己偷偷去过三楼。
陈野渡回来的那天,手上拿着一盒巧克力。
“别人送的。”他一把塞给秦响,“我不喜欢吃甜食。”
他喜欢的。
他喝桂花茶都要加糖。
秦响叫住他:“陈野渡。”
他又从楼梯上下来:“干嘛?”
秦响两边眉头都快拧一块了,憋着话的样子,憋了老半天,说:“没什么。”
她想问周自横的事,但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提过周自横,就像是他不存在,外人似乎也都以为陈家只有一个陈野渡。
陈野渡突然问她:“你什么时候再去摘桂花?”
“桂花要到十月份才开。”
“哦。”
他哪知道什么时候开:“到时帮你扶梯子。”
他说完就上楼。
秦响盯着他的手腕看,他戴的那块手表和周自横给她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
后来秦响听凌姨说,陈野渡丢了块手表,但又买了一块新的。
六月份帝都开始炎热,陈野渡打球伤了左手。
八月份,陈知礼第一次在晚上进了秦响的房间。
他说:“你越长越漂亮了。”
他问:“爸爸能不能抱抱你?”
秦响说不可以,她已经快十四岁了,不是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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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