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陛下登基后,大丞相就把持朝政,对漠北军卫应求通通搪塞,已经两年多没有拨任何军需。
君勀不仍旧没有向周荣低头?
漠北军卫哪怕被周荣调回京师,打散充入其他军卫之中,至少在君勀脱手之前,他们是没有被拖欠粮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的将军,压根不需要伸手向朝廷要。
大将军当年能够养得起漠北军卫五万人两年,又怎会养不起中护军不足两万人?
“不是朝廷供应,那是何处所得?”巫铮才知道这个事儿,万分惊奇。
秦啸闭上眼,不愿与之多言。
漠北之地,胡族遍地,想要掠夺军需,只要有能耐就成。
显然他们这位将军与大将军是很有能耐之人。
君辞回到营帐,便没有歇下,她都杀了人来表明对这事儿的重视,但凡有一些不妥,医官定然会第一时间来寻她禀报,索性点了烛,抽出一本兵书阅览起来。
然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医官便来了。
面对君辞,满脸惧意:“将军,高禹并非寻常风寒,而是风毒內侵,此刻已四肢抽搐,军中只有寻常药材,缺了关防风与白附子。”
因为君辞是为高禹之事发作,他第一个就去看了高禹,发现人已经病重,若不及时用药,只怕熬不到天亮。
“赵醇!”君辞扬声。
赵醇见君辞没有歇下,就守在营帐外,就怕君辞有吩咐。
“末将在!”赵醇立时大步入内。
“可会骑马?”君辞问。
“会。”
“你去牧监牵马往四周村子奔走,若能碰到郎中,问他可有关防风与白附子,寻他买一些,越快越好。”君辞给了他一个令牌。
赵醇双手接过令牌:“诺。”
“关防风与白附子未曾炮制之前,是何模样?”赵醇退下之后,君辞转头问医官,“喜生于何处?”
医官大概形容了一下,君辞便挥手:“你接着巡营,天亮之前,我要营中再无病瞒。”
“诺。”
吩咐完医官,君辞把去洗衣裳的陈腯叫回来,让他守着军营,自己牵了马儿往山上而去。
此刻城门已关,她便是能够令守城将给她开门,只怕也要惊动周荣,周氏不会让她轻易入城,买药只能寄希望于附近村子里住着的走方郎中。
未必有郎中,有郎中也未必有药,双管齐下,君辞亲自去山上采摘可能更快。
君辞的动向全军瞩目,这么一闹通,整个军营都醒了,马蹄声更是让人人都出了营帐打探,不少人看着君辞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她疯了,她竟然为一个贱民,深夜上山寻药!”巫铮不可置信看向秦啸。
正值酷夏,夜里多少毒蛇活动?深山还有熊、狼、大虫这些猛兽!
秦啸低头沉默了许久,才问:“若今日缺药救命的是你,你还会觉着她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