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禹万分无奈,觉得真是鸡同鸭讲!
而就在他抑郁的这片刻,云裳已闪身到了屋子西角,对着一块地发呆。她抬起手,对准了墙上的一个点。
早就发现这里了,方才乱斗之时群情奋勇,这群人却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此处,必有蹊跷,她非得好好瞧瞧。
“住手!”
韩禹立时大喝,却还是晚了一步,地板应声而开,一块木牌子摆在云裳面前。
她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却被韩禹口气里的不客气刺个正着,铁了心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于是挥袖扫掉了木牌子上的灰尘,几个字逐渐现出来“先父叶知秋之灵位,不孝子叶凌远立”。
许多字都已变得模糊,唯独“不孝”两个字深入数寸,不知被反复刻了多少次。
云裳就这样静止住了,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群动弹不得的人全红了眼,又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她撕个粉碎。
庄主的灵位,怎容外人亵渎!
他们的眼里,有对云裳的怒,对叶知秋的敬,更多的,是无名的痛。
云裳抚摸着那两个粗糙的大字,想起那天在酒肆初见时那些人对叶凌远的态度,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在汴京耳闻到的、低声细语中被当做笑料的谈资,想起叶凌远那双总是雾蒙蒙的却会在没人的时候忽然绽放异样光彩的眼……
她虽然从未来过凡间、不通人事,却自小敏感多慧,不会猜不到。
只是,真的面对着这个牌位,看着先父、不孝这样刺眼的字眼,她竟然也会感同身受。
原来,自己从不曾有的“父亲”,不是没有,就不会没有知觉。
云裳默然穿过众人敌视的眼神,在这破房子里四处走,过了好久才在袖子里掖着三炷潮湿断裂的香回来。
她背对众人站着,偷偷燃起指火,一遍又一遍地点着香,其他人看不到她在做什么,见她举着庄主的灵位迟迟不放回原处,愈发怒目圆瞪。
“你给我……”
韩禹拼尽全力去冲穴道,艰难地动着手指,终于还是忍无可忍要大骂她,却硬生生卡壳了。
他看见云裳举着三炷香随意插在了庄主牌位前边的地里,实实在在地给庄主敬了香!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一群人里只有他能说话,也只有他,还能颤抖着说出话来。
“叶凌远的父亲。”
云裳坦然答道。
原来不知道,难怪。
韩禹如释重负,甚至觉得自己很好笑。刚才是傻了吗,竟然会以为偌大江湖,还有人心中烧着一团火,把这个小姑娘单纯的举动当成了和他们一样的记得与相信!
看她相貌,十三年前那件事发生时,应不过三四岁,哪里会去在乎一个被整个武林遗忘甚至唾弃的前任盟主?
如果真的还有人记得与相信,他们这些年又何至于忍辱负重?
“谢谢你,云姑娘,”
韩禹涩然的语气里满带颓丧,想着要是少主在这肯定又会尽力安慰自己了,“但请你离开,我们不希望庄主被打扰。”
云裳转身凝视他半晌,眼里闪烁着曜日光彩,令人无法直视。
不识好歹。
许久,她回首不屑:“一群废物,怪不得干不成事。”
她捞起地上的石子朝他们扔过去,看也不看就举掌对准牌位劈下!
被解了穴的众人完全来不及反应,只是急冲向她,绝望地看着云裳猛的一下,消失在了眼前。
而韩禹缓缓松开了按在身边蜡像蟾蜍舌头上的手,奇迹般地在刚才那一刹,保持了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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