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足尖一动,差点就要飞身而起,忽而又顿住,树枝被压得蜷曲。
他不敢。
“少主,”韩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神色复杂地与他看着同一个方向,“我替您去见她吧。”
叶凌远似是没听见,定定望着那棵树下的人,韩禹眼中不由蒙了一层灰。
从什么时候起,少主对云裳,用情竟如此之深?
“韩禹,”他涩声开口,“你觉得她是刻意隐瞒吗?”
韩禹顿了片刻,坚定答道:“属下不清楚,但云裳乃云岚亲妹一事已成定局,少主您……还是忘却为好。”
“定局,”他干笑了两声,“她是云岚的妹妹,便注定我与她没得可能,这才是定局。”
他不怪云裳,因为当年之事与她无关,可多出来一个云岚,他二人便注定陌路吗?
“少主……”
韩禹望见他眼眶突然红了,却戛然而止,那丝丝红线像逃不出的窗把他心底的苦痛都框在里面,冲不出来,也回不去。
“就让她在外面等吧,她耐性极差,待会就走了。”
叶凌远猛地转身,生硬地扔下这句话,一闪便不见了。
他看不下去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见她,怕自己会不顾一切要同她在一起,怕自己没法和柘叶庄一百三十七条人命交待,怕会自私地抛下柘羽。
他怕,怕自己仍然爱她。
怕极了。
叶凌远并未说错,云裳的确耐性极差,可她生生在那树下坐了几个时辰,忍住了心里的不耐与烦闷,时不时也会调整下姿势松松筋骨,但始终,都没有离开。
她并不知道叶凌远曾在那高树悄悄望了她许久,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柘叶庄的废墟里一遍遍徘徊,却是比她加倍的躁。
她的想法再简单不过,见到他,同他解释清楚,也替云岚说声抱歉,她不指望这声抱歉能挽回什么,可也得说。
至于之后的事情,且走且看,她懒得想。
但为什么如此简单的愿想,没有一个人来成全她呢?
她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她还没走呢?”
男子接过了来人的刀,漠然看了那边一眼,见到云裳竟还坐在那儿时大为惊讶。
“是啊,真是死缠烂打。”
来人轻蔑笑了一声,嘴角还欲向扯,却被男子一个眼神止住,“这样的话,往后少说,你以为少主对她无情吗?”
“可她是云岚的妹妹!”
那人激动地大叫,云裳不禁皱了皱眉,看向门口交班的两个人,恰好与他们的眼神对,她没避开,那二人却陡地闪躲开,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
“小五,你还年轻,不会明白,这个世,有滔天的恨,却也有深海的情,若是恨与情相悖,其实也不是没得选择的。”
男子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语重心长,他却仍不服气,顾忌着云裳又不敢再高声,只低骂了一句:“恨在先,情有个屁用!”
男子苦笑着摇头,推了推他让他去歇息,他转头剜了云裳一眼,一拳砸在门,呼哧呼哧走了。
男子再度看向云裳,见她竟是睡了过去,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要磕到地,他迅速敛回目光,握着手里的刀站得笔直,似乎眼前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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