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报警台的madam了。”
黄志明把半块吐司一口气塞进嘴里,把咖啡放在桌面,低头扣着防弹衣。
他嘴上说的别怕,装备倒是很足。
“哒哒哒。”这时杜正辉穿着西装,胸挂证件,快步流星,走到办公室内,急道:“阿头,太子宾的人给警署打电话。”
“嗯?”
“他们太子宾要去油麻地洗桑拿,能不能帮忙把油麻地的古惑仔们清一清,很影响市容市貌,市民出行。”
语言真是门艺术。
黄志明立即听懂,哗啦,拉开抽屉,取出枪袋,挂在腰间,冲忙走出办公室,拍手喊道:“快点!快点!”
“动作快点!”
“尖沙咀弥敦道,有人非法聚集,马上到现场做事。”
“配枪,防弹衣,烟雾弹,一个都别忘记了!”
黄志明催促道。
年轻警员在旁看的目瞪口呆。
说好不要紧张的呢?
黄志明猛的回头望他:“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枪房领枪,真TM是个傻仔来着。”
“是!”
“长官!”年轻警员应声大喝,很快,O记迅速响应,赶向弥敦道。
太子宾一个报警电话比一千个市民的报警电话还管用。
这就是正行商人的实力!
站在黄志明的视角,他只是认为太子宾不出场,一定平平安安,两家互呛两声,骂完,吵完,O记抓几个人羁押,社团再来保释,总之,社团有做事,O记有政绩,一切很完美符合流程。
反正,双方社团阿公都还未出场,紧张个什么,要知道,几千个人大晒马,没阿公点头,医药费,丧葬费,出场费边个来出?
堂口出得起这么多钱吗!
太子宾的堂口出得起!
所以,太子宾的话,黄sir就不得不重视,现在太子宾不仅要去油麻地,还专门给O记打电话,这表明弥敦道已经成为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会炸死人的!
……
鸿业大厦,81902门口。
河马用衣角擦拭刀锋,眼神阴狠,狞声讲道:“砸开门!”
“轰!”三名兄弟抱起粗壮圆木,撞向房门。
“砰!”
“砰!”接连几声巨响。
“呀。”鱼栏耀正在紧要关头,猛地一吓,浑身一抖,跄踉跌下床,双腿一软,再也忍不住,失足摔在地面。
和胜大嫂则表情发慌,左右观望,卷缩在床角。
此刻,门外,地上躺着鲳鱼仔的尸体,刘韦强扛着一部摄像机,胆颤心惊的站右侧,老胡端着一台照相机,躲在刘韦强身后,望着眼前场景,回忆起刚刚的场面,表情更为惊惧。
多年以后,有人采访刘导为何能拍出《无间道,《古惑仔,《五亿探长雷洛传等江湖气质浓郁的经典电影时,刘韦强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出声讲道:“我只能谢谢张先生的栽培,其它的不方便多说。”
“砰!”房门应声而开。
80年代居民楼的常用铁门,小偷都防不住,何况暴力破门!
河马带着几名小弟,举着刀,破门而入,杀进客厅只见衣物,不见人,脸上狞起笑容:“在里面!”
他一脚将房门踹开:“轰!”
正好望见光身的奸夫**。
“嘿嘿嘿!”
“耀明哥,你最好别动,现在这里就你一个人……两位大佬,快上,上啊!”河马举刀催促道。
“不要!”
大嫂吓的一把抱住陆耀明,
还以为要被轮X。
刘韦强,胡叔却一人捧着相机,一人举着摄影机,咔嚓,咔嚓,一顿狂拍。
陆耀明脸色苍白,心如死灰。
聚光灯每亮一下,
都仿佛是砍他一刀,
完了,
全完了!
河马笑着望着房间里的场景,布局,工具,服装,叼起一支烟点上,调侃道:“耀明哥啊耀明哥,玩的好嗨皮啊,真不愧是卖海鲜的鱼栏仔。”
这时,两名小弟拿刀架着陆耀明脖子,逼陆耀明跟少妇跪在地上。
这个女人别管是谁,跟陆耀明搞在一起,肯定没好下场。
河马抽着烟,蹲下身,拍拍他脸蛋:“今夜,开唔开心啊,耀明哥!”
耀明哥垂下头,扯着嘴角:“你千万别让我活下来。”
“靠,想死也别急啊…”
“等我打个电话给大佬先。”
河马才不会中激将法。
掏出一个大哥大,
滴滴答答,
拨出电话给大佬。
……
弥敦道。
一辆黑色的虎头平治缓缓驶入街区,
三辆佳美跟在车尾,
三千多位义海兄弟沿着街道两边,一个接一个的站好,维持着基本秩序,直到弥敦道路口,
大头坤带着三百几十人,
将入口塞的满满当当!
几千人的晒马与几十,上百不同。
几十人,上百人,讲究一拥而上,大势压人,上千人晒马,则讲究聚散无常,来去自如,皆以小单位械斗,砸你商铺,扫你场子,你来我往,三五成群,干到天明。
社团马仔自然做不到真正士卒一般,队列整齐,令行禁止,可众人皆是为了揾水,没人会白白送死,该抽烟抽烟,该瞪人瞪人。
为了不白死,不会乱来。
张国宾坐在平治轿车后排,降下一半车窗,扭头望向窗外,放眼望去。
“宾哥!”
“宾哥!”
“宾哥!”
一句句喊声响起。
一名名神色不羁,桀骜不驯的古惑仔。
当太子宾目光扫来时,
表情立即乖巧,
举手示意,开口喊人。
一道道零散的招呼声,最终汇聚成大片,大片的叫喊:“宾哥!”
“宾哥!!!”
警方早已将街道封锁。
张国宾拉起一点车窗,
免得被拍照。
“这就是堂口的全部实力?”
“我的全部兄弟?”
张国宾低下头,
心底感觉沉甸甸的。
他试图想记住每一位兄弟的脸,可惜,只是徒劳,只能暗下决心:“一定要带兄弟们揾到更多的水!”
太子宾!
有兄弟撑的太子宾,
才叫宾哥!
弥敦道内,“胜和七星”天堂仔一身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踩着一双白色跑鞋,手中抓着一把汉剑,生得剑眉星目,英姿勃发,扭头朝爆竹青道:“太子宾来了。”
爆竹青扭动两下胳膊,舒展着身体道:“来的好!就是有点装!”
“都说太子宾是义海狂龙,我倒觉得,一点都不狂,只是特别装!”爆竹青挑挑眉毛,左眉缺了半截,据说是小时候被爆竹烧的,再加上其刚烈的性格,江湖上都称其爆竹青。
天堂仔却谨慎地劝道:“别轻敌,太子宾去年才扎职,以前我们未跟义海的人交过手,对方人手又不少,小心吃亏。”
弥敦道,眼下也汇聚有三千多和胜仔,双方人数打平。
汽车的声音靠近。
“宾哥!”
大头坤点头鞠躬,出声喊人,挥挥手,路口三百马仔散开,让出一条车道:“宾哥。”
张国宾坐在车内,微微颔首。
“辛苦了。”
他表情一愣,点解要讲“辛苦了?”
他随即收敛起表情,转过头,阿豪继续缓缓开车,弥敦道内堵住入口的数百胜和仔却一步不让,相反,哗啦,整齐划一的向前一涌,硬生生堵住弥敦道入口,除非平治轿车硬扎过去,否则不可能进入弥敦道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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