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应着,转过身,又一会儿,黄立极与张瑞图就进了后殿。
黄立极瞥见李邦华在,枯瘦的脸上不见丝毫表情,上前行礼道:“臣黄立极/张瑞图,参见陛下!”
崇祯看着两人,道:“二位卿家免礼。”
“谢陛下!”两人同时应声。
刚刚直起腰的张瑞图,旋即就举着奏本,沉声道:“陛下,丰城侯世子,上书弹劾魏忠贤无缘无故抓走丰城侯,欺压勋贵,辱及功勋,是对陛下,历代先帝的大不敬,请求治罪魏忠贤。”
崇祯看着张瑞图,心里十分好奇。
这个曾经为魏忠贤亲笔撰写三生祠碑文而不顾脸面的人,怎么突然就与魏忠贤决裂了?
冯铨,崔呈秀等人还想着弥补,这张瑞图怎么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崇祯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又瞥了眼黄立极,刚要说话,门外又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内监站在门外,道:“启禀皇爷,魏太监求见,还带着一百多个大箱子。”
西厂的缇骑里,不知道被王承恩与骆养性塞进去多少人,魏忠贤的一举一动都在崇祯的眼里。
崇祯没有意外之色,看了眼一脸义正言辞模样的张瑞图,道:“来的正好,让他进来吧。”
内监应声,快步离去。
黄立极瞥了眼张瑞图。
张瑞图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沉着脸,慢慢将举着奏本的双手放回去。
魏忠贤快步进入后殿,看到黄立极与张瑞图在,好像也不意外,上前行礼道:“奴婢魏忠贤参见皇爷。”
崇祯将这几人的表情收在眼中,又看了眼李邦华,微笑着道:“魏卿免礼。天色都要黑了,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谢皇爷。”
魏忠贤腰直起一点,余光在四周扫了一眼,故作思索的道:“回皇爷的话,奴婢这些日子,走访诸多忠君体国的士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纷纷感念于皇爷的勤政,国库的困顿,慷慨解囊,奴婢已筹集一千七百万两,押送入宫……”
张瑞图脸色骤变,果断抬手,语气含怒道:“陛下,一千七百多万两,我大明国库每年满打满算不足四百万,这魏忠贤三天时间就凑足了两千万,若是多给一点,怕是我大明全部的银子都会被他搜刮而来,此等能力,古来少见!”
没有指责魏忠贤结党,没有说魏忠贤势力庞大。
黄立极,李邦华,曹化淳,魏忠贤等人先是看了眼张瑞图,而后就落在魏忠贤身上。
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那么一张薄的不能再薄的窗户纸罢了。
魏忠贤不急不缓,从怀里掏出一道名册,举过头顶,道:“皇爷,捐银之人,都有花名册,请皇爷过目。”
曹化淳上前,接过来递给崇祯。
崇祯翻开看去,有名有姓,有认捐金额以及署名签字。
‘都是一些熟悉的姓……’
崇祯看着姓以及辈字,瞬间就能猜到真正捐银的是谁。
崇祯心里暗笑这些人的手段,面色不动的抬头看向张瑞图,将名册放到桌上,道:“张卿家,确实是都是些乡绅,并无朝廷官吏。”
张瑞图道:“陛下,臣并没有说魏忠贤结党,而是说,这等恐怖的能力,怕是陛下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