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癀细思着黄立极的话,道:“你真的不知道?”
黄立极抱着茶杯,并没有喝,目光都在棋盘上,道:“相比于问我,你不如问毕自严更好,我记得,他与你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
韩癀放下茶杯,伸手拿棋子。
毕自严的一个女儿嫁给了陈家,韩癀的一个孙女也前年也嫁过去,辈分上,还是毕自严的女儿高一辈。
对于这种所谓的亲戚关系,自然是一点用都没有,韩癀落子,道:“元辅,你至少心里有数吧?”
黄立极看着他落子的地方,道:“山西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三人,都不能放过,那点事情,你就能知道这么多了。”
韩癀皱起眉头,手里的棋子有些举棋不定。
黄立极说的,是山西官职最大的三人,都算得上是封疆大吏。若是拿下他们,不知道要得罪多少,引来多少报复。
黄立极见韩癀不吭声了,自然也不多言,自顾的下棋。
……
第二天一早,正是众多官员入衙的时候。
六部中,除了三法司的刑部不在,工部,吏部,礼部等五部都在一起,来来往往的官员不停,彼此相互打着招呼,热情洋溢,欢声笑语。
突然间,出现一大群人,吵吵嚷嚷,蜂拥向工部。
吏部门前,刚要进门的几个人,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
其中一个面露疑惑,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即便有什么事情要述冤,也应该去刑部,怎么跑去礼部了?”
另一个道:“被捆着的人谁?”
“看不出来,没见过。”
“大冬天,光着膀子,也不怕把人冻死。”
“先去应卯,而后再来看。”
“对对对。”
在这些人转身进衙门的时候,礼部门前的一众人,拖着光膀子的年轻人,来到台阶下。
领头有五个人,有老有少,年轻的十五六,年长的有半百老者。
那半百的老者上了一个台阶,冲着礼部大门,中气十足的大喊道:“王恰,给我出来!”
王恰,礼部尚书。
这一声叫喊,让来来往往的人都为之一静,纷纷转头看过来。
王恰是堂堂礼部尚书,谁会轻易的喊名讳?一大清早,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礼部衙门?
礼部刚有一个员外郎要进门,闻言立刻回头,站在台阶前,冷眼扫过去,喝道:“放肆!尚书大人的名讳,也岂是你可以公然叫嚣的!”
领头的老者不以为然,仍旧大声喊道:“王恰收了我们的银子,没有给我官,让他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句话一出,看向这里的人大惊失色!
王恰卖官了?收银子没办事,让人打上门来了?
那员外郎听着老者的喊叫声,神色更加阴沉,心里拿捏不准,喝道:“有什么事情,进衙门说,再敢肆意诽谤,本官先拿你治罪!”
“这是王恰的儿子,就是他收了我们银子。我们有人证物证,王恰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去刑部告他!”老者毫无惧色,大喊大叫。
其余四部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全都看向礼部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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