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懋没那么多事,直接一挥手就将人带走。
“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朱祁镇挤出一副和蔼的样子问。
小丫头依然是脆生生的回道:“奴婢是奴籍,父母从我生下来就没见过,也就没名字,自小家里主母就叫我翠儿。”
又是奴籍,后世的思维方式,实在让朱祁镇无法接受这个制度,人不应该分贵贱,最起码不应该有人为划分的贵贱。
“翠儿,朕赐你自由身,自此以后再也不用为奴为婢,你看可好?”朱祁镇是充满着解救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
翠儿睁着大眼,惊喜的连连叩头谢恩:“谢皇上!”
让人将翠儿带去更改户籍身份,朱祁镇面色在看见朱旦后又瞬间冷了下来,让人将朱旦扶正在原地。
“朱旦,你还不知罪吗?是让朕替你说,还是你自己交代?”朱祁镇问。
朱旦被锦衣卫架起来后,露出毫无人色的大脸,那张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冷汗。
他虚弱的开口:“皇上,臣交代,臣都交代!”
朱祁镇没有开口,他静静的看着朱旦挣扎的跪在地上,开始了自己的独白。
“臣此前是卫所的一位千户,后有幸被仁宗皇帝看上,将女儿嫁给了淮王。
我后来常想,如果当时我没这么幸运,可能现在会过得更开心点吧?
说不定还能立几个军功,做个大点的官,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圈养起来,做了一个吉祥物。”
“交代你的问题,别扯远了!”朱祁镇皱眉打断了朱旦的回忆。
朱旦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一开始我并没有收过任何东西,相反,因为做了皇亲,我更小心谨慎了。
一直到那天,我的老部下来找我,说自己老家在淮王封地,想让我说说情,给他调回老家去,还带来了一沓地契。
我当然没有收,不过老部下的请求,我这一个做大哥的怎么能不管不顾,我就试着跟淮王殿下说了说这件事。
却不料殿下很给我面子,没多久那个兄弟就被调回老家,自此,我家的客人开始越来越多。
我虽然当时没要那个老兄弟的东西,可后来架不住他每年都会来走动,那个盒子就是他后来送来的。
说是这些年来,当初的那些地契换来的,不偷不抢,都是我名下的田庄换的。
我没有再推辞,而是嘴上埋怨了两句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当时我也不缺钱,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的兴趣。
再后来就是因为缺员,我本来一个虚职的指挥,突然成了一个实权的小官,从那以后,街面上的迎来送往就更多了。
那个白玉观音,就是前些天广德布行的掌柜送来的。他当时就跟我说,想收购街面上的所有布店,请我以后多帮衬,我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一直到今天,其实刚开始我是没怎么当回事的,这种事稍稍有些侧重就行,我也不会真的自己去逼人家卖铺子,毕竟我自认为还不是个坏人。”